第41章挑衅
第41章挑衅
沈意被萧元祁搂在怀里只觉得窒息,她并不是一个物件，他的强制占有只会让自己更恨他。
他让自己同楚穆桥归桥，路归路,这般轻飘飘的话，他为何自己做不到，不愿意放手。
沈意推开他想要走到楚穆的面前，却被他脸色微沉拉住了手臂，沈意用了些力，没有挣开。
她并不走回去，他也并不想松开，两个人无声的对峙着,端看谁先落下风。
沈意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可以与他抗衡的资本,她只能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让。
可是等到自己对他的爱意渐退时，她方明白，从前的退让也是因为自己对他心存期待,相信着他的承诺,告诉自己这只是暂时的。
当梦醒之后,沈意只觉当时太过痴傻。
她对他的爱恋褪去,也不再有任何期待时,她才会有捍卫自己领地的孤绝勇气,而不是一味求全。
反倒是现在的萧元祁对自己满心爱恋，殊不知这也正是是他的软肋,她开始利用他的这份爱。
二人之间的无声对峙是试探他的底线,沈意要看看他是否会退让,又会退让到哪一步。
时间静悄悄的过去,终于牵住她的那只手松动了，沈意看着他有些灰败的眼神,一路走来只有此刻心中方觉畅快。
她已经知道了，这份爱是她手中的利刃，面对着冰冷的刀锋，萧元祁丝毫没有还手的余地。
从现在开始，局面反转，有些伤痛不在自己身上就不会知道有多痛苦。
那些沉重如山的压迫不在自己身上发生时，又怎么能知道那种窒息感。
她也想让萧元祁尝一尝个中滋味了。
沈意看着楚穆的一身伤，仿佛看到了当初的自己为情所困，她问他：“你这样值得吗？”
“虽死不悔。”楚穆一方面是并不觉得有什么，这些伤能换来她的怜惜便还算有些价值，另一方面刻意的展示着自己的伤痕累累。
他现在只是可惜萧元祁不能下死手，若是他死了，沈意和萧元祁之间当会出现一条再也合不拢的天堑。
左右他失了机会不能和沈意在一起了，他的事也都处理完了，并没有什么好眷恋的，何不用自己的一条命来做些更有意思的事。
水中月一生不可得，可现在心上人就在眼前，哪怕从修罗地狱走一遭，他只要能她眷顾。
沈意听完观之他的神情，他好像又和当初的自己并不一样，他眼中的并没有那么多阴霾，更多的热忱直白，好像这份感情带给他的欢愉远比痛苦多。
她忽而想起他当初的誓言，记忆中的线开始串起来，他会不会早在那誓言之前就已经喜欢上了自己。
她一时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楚穆。
萧元祁在一旁看着他们，如同一只恶狗紧紧的盯着外来的闯入者，他不过是受了些伤，和至于这般要死要活，还不是不就是为了给她看。
不知死活的东西，他想上去将楚穆的血肉一口一口的咬下来方才解恨。
沈意像是他的主人，她对着闯入者关怀备至，理智快要被嫉妒燃烧殆尽，每一寸的血液都在叫嚣着不忿。
萧元祁竭力的压制，心中更是觉得可笑，他现在好像成了那局外人，成了打鸳鸯的棒子。
方才的对峙他溃不成军，他的底线为她一让再让，他之前的威胁已经让她一路上都对自己冷眼相待，她看向自己时，他能看到其中的恨。
恨意难消，若是任由着它一再积累，他们二人之间当真要成仇人。
他心甘情愿让她以爱为刃伤害自己。
可是一种风筝断了线的无力感和恐慌感在心中弥漫，他只能看着那只风筝越飞越高，他穷尽一生之力，也只是让它离自己越来越远。
在边外的几年他是常胜将军无往不利，可现在却像是失去了领地的败将茫然四顾又满怀悲戚，他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才能走下去了。
楚穆不知，他与她当真是天命不眷顾，错过又离开。
世上之事总是有个先来后到，可他们之间的因缘汇际也并没有时隔太远，若是他能早一步，时间像是洪流席卷着他们，并没有回头路，也没有能让时光重来的法宝。
他现在只能望着沈意，“我如今好像不能再帮到你什么了，不过你好像也不是很需要我，你身上自有生机，只是可惜我今后再也见不到了。”
人心都是肉长的，楚穆从始至终都带着尊重捧着他的心展示给她，她没有办法做到始终心如冷铁。
直至此刻沈意心中的天平开始向楚穆慢慢倾斜。
萧元祁看着楚穆对着他的妻子说着情深义重的话，太过放肆，他脑海中最后的一根弦也被焚烧着悄然崩断，假面再也维持不住。
真当他是个死人吗？
他上前去扯住楚穆，张开獠牙和利爪，一字一句的说道：“你要是真想死，朕成全你。”
沈意挡在楚穆的面前，“放开他。”
萧元祁对上沈意的视线，理智才将将回归。
楚穆被萧元祁掼在地上，他咬破舌件，嘴角渗出一口血，却并不看沈意，只是对着萧元祁道：“我回去之后便会离开，还望圣上不要再为难她了。”
而后才将目光放在沈意身上，看见她严重的怜惜更甚，笑意在心中疯狂的蔓延开来，萧元祁再疯一点吧，让她看着我吧。
“不要为了我再起争执，并不值当。”说完最后一句，楚穆毫不留恋的移开目光，他强撑着起身，一步一步的向外面移动，走的极缓慢。
沈意看着他一瘸一拐的，每一步都在忍受着痛苦，以这幅身体怎么能够撑到目的地，方才他还吐血了，怕是撑不到回府。
她开口：“留他在京中养好伤再行离开。”
“他才吐了那么点血。”萧元祁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沈意，声音里也带了些轻颤。
他当初为了见她一面，哪怕是魂魄也好，召了巫师，虽并没有达成所愿，却也生生的耗去了许多血，他那时只感觉一脚踏入鬼门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