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等官服再到手里,手腕处和衣领处要不是用了红线加固,都看不出痕迹。
凌晨上值,她披了件衣服下床,给检查一番。
等整理脖子,砚秋才发现带内里的平安锁转后面去了。
这从成婚后她给带上,一日不离,睡觉也不摘。
而且,心理上像有了可以保护和陪伴一样。
砚秋捧起她的脸,亲了数口她的脸颊,伴着星光和月光洒下的银辉,上了轿子。
城门下来排队检查,然后再走上御道,接着迎着朝阳的日光来到户部门口。
京城是建筑雄伟,但走路可就真磨人了,砚秋数着数字,被打招呼声忘了数到哪里,等挥挥手,转过身就想明日再数吧。
每日都数,早晚有一日会数清楚的。
看着牌匾的户部和两边柱子上的对联,轻拍胸前的官服飞禽图案,跨门槛走进去。
从门口到院子里,每一个看到都打招呼,说这是谁呀,竟然有官服了?
砚秋一路谦虚回应,没想到好多同僚都跟着他来到他的办公房内。
有数个同僚开玩笑,说昨个休沐日,本能一起聚聚,认识熟悉的,说有事没来,问办完了吗。
砚秋压低语气告苦,“现在我跟我媳妇,连个自己的家都没有,昨个看房子,看的现在还腿疼。”
他这苦恼一出,几个笑出声,几个交流眼神,还有几个也直接点头理解。
接二连三的说干了十多年,现在还租房的,更抢着就加入话题。
同僚们想请参加酒宴,除了看酒桌上真实的性格,也看尚书令器重而试探的意思。
无论是钱财还是女子,都是好用且常规手段,就是没想到,这人直接说不善饮酒,也没那个雅乐的耳朵。
旁人入部也有如此,可磨着就半推半就了,周围都如此,本人就会自坠且自找理由,但这后辈明明这年纪是天真的,但做事找不出漏洞来,话语上也没个空子。
几人对上个眼神,就有开口说等选好房子,都去祝贺,到时候得请酒。
砚秋正跟人聊着翰林院住的巷子事,不用他回话,被打断的就替回话,有空就去了。
“别老打断,旁人没说话,你们就插言,烦不烦。”
问话的看眼没反应的砚秋,只好说改日再提。
砚秋接着听,只听到翰林院编修大多住一条胡同,家里媳妇生活做饭,谁家有个婆子都得背后议论,说收受钱财的情形。
他直接大笑,“那我可不担心了,因为我家的奴仆,大多可都是夫人陪嫁带来的。”
其他人先是一呆,指着笑的弯腰,这可真是没见过的脸皮之厚。
旁人对妻家家境胜过自己的,羞于言谈,更是发达后直接冷落休妻,这样炫耀的第一个见。
砚秋挽起袖子擦自己的书桌,旁人见了,告辞着一个个出去。
书桌三两下抹干净,等着晾干,直接坐椅子上放空下脑子。
自己这些同僚,可真是每个都精明。
等桌子一干,低头忙活看账本,计算。
先关键的是账本税收,等忙完有空再想怎么显出自己的手段,又不让看轻的一个劲的来想算计。
毛笔圈出,赋税盐税茶税矿税,进项是大笔,可六部连户部都得支出。
拿个白纸折叠,一排排的按照文字写下阿拉伯数字,有的文字还缺,乱的捂住额头,都要重新长出脑子来了。
正专心呢,没想到敲门声又传来,这一被打扰,小吏说来意,砚秋一听跟其一起去了罗公那。
不知道罗公来叫干什么,边走边想。
到了后,罗公挥手让小吏出去,“本以为你今个请假呢,下了朝听到你来,就把你叫过来,看房子要紧,先把房子定下来,再全心干工作,你这份心倒是上进。”
砚秋此时还懵着,压下感动不表失态,开口说工作是工作,下值去看,能忙的过来。
罗公夸赞声很好,过去拿了个盒子,说是手里空闲了再还。
砚秋打开,里面是银票,唬的盖住,只一个劲说不能收。
罗公力气更大,推到其怀里。
“不跟你说清楚,你也不安心收,我跟你岳父同届高中,当初你岳父年纪轻轻为江南巡抚时候,我户部就是个低职,得他关照提拔,多年来才有此高位,你是他的女婿,自是对你关照些。”
“不过关照些是一回事,你本身的才华和能干,是另回事,老夫当初选中你,可不知这出。”
“还有这钱财,是陛下赏赐于我,我的俸银可没有剩的,拿着得还。”
罗公说完让出去带门,去了内室。
走出房门,砚秋将盒子已放入袖内。
门口是来汇报的侍郎等官,第一眼先看官服,虽诧异一个七品官出来,可转过来看是谁后,就不好奇了。
只心理难免酸溜溜,亲自费力气抢来的就是不一般啊。
这榜眼被从翰林院忽悠来这,又心思复杂,留翰林院啊,要他们能进的话,尚书令开口要,也不会来。
想到这,看人离开,心理好受的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