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看见
没人看见
起初慕玉婵还有些防备,但萧屹川捏脚的技术极好,力度适中,不大一会儿,慕玉婵便昏沉沉的开始犯困了。
她枕着鸳鸯枕,偶有夜风吹进床帐,一切都惬意起来。
萧屹川手上揉捏着,目光却忍不住顺着她的脚背往上移。
淡雅的月白裙裾盖住笔直雪白的半截小腿,她的肌肤细腻光滑,连个汗毛孔都看不出。因为裙子薄,服服帖帖地贴在身体上,他能看到她大腿和臀的轮廓,胸口鼓鼓囊囊的两团虚虚奄奄地藏在锦被下。
萧屹川知道慕玉婵看起来不胖,但实则身上该丰腴的地方是一点也不瘦。
勾起了旖旎心思,萧屹川不敢再继续看,她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的,穿成这个样子还允许他伺候她,对萧屹川来说实在是考验定力。
他的目光回到慕玉婵的脚上,继续按着,视线停留在自己手背的时候,眉头深深地皱了一下。
赈灾这段时日,他从未刻意回避过太阳,所以脸和手都比往常黑了不少,他的脸还好,因为涂了慕玉婵的擦脸膏相比较起来还扛晒一些,没有黑得离谱,然而手却宛若被炭烤了一般。
萧屹川过去从未在意过自己肤色的黑白,如今他的手握着她白净的脚,这样的反差实在过于明确,竟然有一种亵渎的错觉。
看来他是得在意在意自己的肤色了,也难怪慕玉婵会嫌弃他不讲究。
慕玉婵不知道萧屹川在想什么,今夜有风比往常清爽,脚上的疲乏也在消散,介于半睡半醒之间的那个状态实在让人感觉很舒服。
也不知道萧屹川捏了多久,总之她现在没有力气说话,眼皮子也沉。
相信萧屹川的人品,慕玉婵干脆就这样躺着,什么时候睡着算什么时候。
只是就在马上入睡那会儿,脖子上却忽然痒痒起来。
以为萧屹川在招惹她,慕玉婵也没睁开眼皮子,嘴里喃喃了声:“别闹……”可转瞬又察觉到不对劲。
萧屹川的一双手还在她的脚上呢,脖子上的又是什么?
她立刻睁开眼睛拿手去拂,这不摸不要紧,一摸吓一跳。
一只指节长短的蝗虫被她惊扰,噌地一下离开她的脖颈,落在了她头边的玉兰床账上了。
慕玉婵的睡意猛然惊醒,手脚并用地缩到了萧屹川的身后,一双小手紧紧抓着萧屹川的肩膀,露出半个脑袋,紧张地往哪儿张望着。
“虫子!虫子!”
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萧屹川先是一惊,一手护住身后的女子,等眼睛朝床帐那儿看过去,发现只是一只大蝗虫后,悬着的心又放了下来,放在她大腿上的手也悄然拿了下来。
“你别动,我给它抓走。”说着,就悄然起身要过去。
慕玉婵却一把抓住了男人的后脖领。
萧屹川侧过头问:“没事,别怕,我不会让它再飞过来的。”
慕玉婵却拧着眉,仿佛多看那臭虫子一眼都要三天吃不下饭:“你,你别直接用手,怪恶心的。”
一想到这大丑虫子落在过她的床账上,这套玉兰床帐她都不想要了,还有她的脖子、手,都碰到过这丑虫子,等会儿务必好好洗洗。
想想心里就犯恶心,慕玉婵更是不想让萧屹川徒手抓虫子,否则他这辈子别想再碰她。
萧屹川能猜到慕玉婵这样说的原因,他很能理解,女子们大多是怕虫子的,这种怕和怕虎怕狼不一样。是因为虫子又丑又脏,长相怪异,令人心里犯恶心。
尤其是慕玉婵这样娇贵的公主,怕是第一次见蝗虫这种东西。
他答应了,小声道:“你去桌案上拿张宣纸过来。”
慕玉婵立刻下地,就要往桌案那边儿去。
萧屹川余光一看,连声道:“穿鞋。”
慕玉婵怕虫子飞走,若真没抓到飞走了,不知道落在屋子里哪个角落,这一宿就别睡了,就担惊受怕吧……
她也顾不上什么公主形象,草草穿上绣鞋,飞快去桌案上扯了一张宣纸过来,递道了萧屹川手中,随后退得远远的,生怕等会儿丑虫子飞起来又要落她身上。
萧屹川将宣纸团成了一个窝,逮着机会,闪电般地往床账上一扣,大蝗虫扑腾了两下没飞出去,不再动弹了。
慕玉婵远远看着:“捉住了?”
“嗯。”萧屹川道:“过来吧。”
慕玉婵没有直接过去,而是到了脸盆边儿,皱着鼻子,再次仔仔细细地洗了两遍脖子和手后,才回到床帐那儿。
“明日我让明珠把床帐换一套。”这套是不能用了,一想到被丑虫子落过,离得近了慕玉婵心里都犯恶心。
萧屹川不在意这种小事,点点头,然后又盯着手里包裹着蝗虫的纸团陷入沉思。
慕玉婵嫌恶地看着他手里的东西:“你还留着它做什么,怎么不扔了?”
萧屹川想把纸团打开展示给慕玉婵看,但又想起来慕玉婵恶心此物,便只是道:“我看这只蝗虫不大对劲。”
慕玉婵笑:“虫子还能不对劲儿?它告诉你什么了。”
萧屹川没有玩笑之色,擡眸看着慕玉婵的脸,声音愈发沉稳:“平时的蝗虫通常都是绿的,这只颜色黑棕,我担心……”
“你是说……蝗灾?”
慕玉婵闻言,心里一震。
她没见过蝗虫不假,但过去的几千年来,中原大地发生过不少蝗灾。旱灾和蝗灾经常相伴而生,古书早有旱极而蝗的记载。
排除蝗虫种类不同颜色有异这个原因,往往单独出现的蝗虫是绿色的,而闹蝗灾时出现的蝗虫则多是深色的。
这些算是一些常识上的东西,慕玉婵就算没见过活蝗虫,也有所耳闻,所以萧屹川起了个头,她自然就想到了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