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住
同住
萧屹川征战沙场多年,被他擒过的人数不胜数。
或是壮硕如牛的兵卒,或是身型敏锐的刺客……可他却从未擒住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慕玉婵皓白的腕子又软又细,他两指一掐便堪堪捉住了,握起来柔若无骨,还不如他的马鞭踏实。
可眼下对方的手被擒住,腿脚却不老实。
蹬来蹬去,挣扎起来像只肆意挥舞着爪子的小奶猫。
慕玉婵这样的力道,萧屹川根本不觉着疼,反而觉着有趣。
她的腕子软,身子更软,某些不可避免的接触,还多了一层别样的意味。
直到抽泣的声音从身下传来。
萧屹川回神,一下子愣住了。
她哭什么?
他知她是蜀国最尊贵的公主,不远迢迢与他和亲是有些委屈,但事已至此,又有什么办法?
他只是不想她再继续胡闹,又没对她做什么。
“嘶——疼!”
听到那个“疼”字,萧屹川马上松开了手。
慕玉婵那只被他擒过的手腕已经红了起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现出他清晰的手指印儿。
这腕子娇贵得像是冬日新发的雪梅枝,似乎轻轻一折,就要被折断了似的。
他并没怎么用力,怎么红成这样?
她是疼哭的?
“别闹了。”他的俯视着她,淡淡的香气顺着鼻息流窜,“这是深秋,马上要入冬了,你的身子可睡不得地上。”
慕玉婵眼圈儿微红,眼巴巴地看着对方。
萧屹川看着她委屈的眼神,感觉这情况比战场上的敌人难对付多了:“……行吧,我睡地。”
慕玉婵低头不看他:“若实在不行,将军与我其中一个便去睡偏房……”
萧屹川打断道:“我俩谁都不可能去睡偏房。”
新婚夜便分居,传出去像什么话。
他们是和亲联姻,为了就是巩固两国邦交,眼下绝不能出现这种岔子。
见萧屹川犹豫了,慕玉婵知道,她的话起了作用。
“将军与我的这场婚事,为了什么你我心知肚明。将军大致也明白,你我完全是两路人,与其相看两厌,不如各退一步。只要将军愿意,安阳愿意与将军做一对人前恩爱的夫妻,只不过仅限人前,独处时还希望你我约法三章,这也算是一种相敬如宾吧。”
“约法三章?”萧屹川只是有些好奇才让慕玉婵继续,未必会答应她。
“你、你先放开我……”他一直欺着她,这个动作显得她很没有气势,又过分暧昧,慕玉婵不大自在。
萧屹川缓缓起身,与她拉开距离,淡淡的幽香清减些许。
她不大自然地道:“其实没有那么多要求,只一点。我最近身子不大好,还需静养,若我不同意,还请将军不要碰我。”
慕玉婵整理了一下凌乱衣摆,用手指一下又一下顺着乌黑的长发,发丝顺着肩膀垂落,藕白的脖颈上一点朱砂痣于发丝间时隐时现。
萧屹川垂眸,女子骄傲的神情里参杂着一点紧张。
目光下移,她的胸口起伏,频率很快,心口的衣襟儿随着心脏一下又一下的震动。
他看得出,她害怕。
偏偏那张娇俏的脸上故作坚强,维持着公主的高傲,像只落了难的小凤凰,在狂风暴雨中也要整理自己的羽毛。
萧屹川的心像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顿时说不出斥责的话。
他起身站在地平上:“我对强人所难的事根本不感兴趣。”
慕玉婵生怕对方反悔一般,迅速上了榻,落了帷帐。
“如此,将军便先睡地平,等日子久了,将军是睡在别处也好,是另娶佳人也罢,安阳都没有意见。”
红烛依旧摇曳,萧屹川静静看着红帐垂落,若有所思。
他兀自熄了灯,将锦被铺好,平躺在地平上。
萧屹川习武多年底子好,打仗的时候睡在雪地里也是有过的。如今尚未入冬,睡在地平上他并不觉得冷。
夜深了,床榻上娇小玲珑的女子呼吸t逐渐变得平稳。
萧屹川翻了个身,盯着红帐内小小的背影,复又想起掀开盖头那一刹那的惊艳。
男人的眼眸落在隔绝在在两人中间的大红帷账上,不屑一笑。
把他当什么了,他若真的想要,她防得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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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慕玉婵睡得并不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