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禺往事(一)
南禺往事(一)
一千岁的猫族及笄礼刚过第二日,云姬在房中看着她出神,那眼神中是难懂的晦涩,她认命的问了声:“今日?”
有些东西,似乎是真的躲不过。
苏玺倒是显得很平静,应了声:“无事,我能顾好自己。”
她安安稳稳成长到一千岁的及笄礼,是当年云姬用惨烈代价换来的。
但该来的迟早要来,自前几个月开始筹备九公主及笄礼时,三皇子琢桑和一众皇子们就已经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甚至还格外上心。
送来的礼物五花八门,各项仪制都远超一个公主的规格。
但这些,都是老帝君默认的,毕竟等得越久,心里的期待值就越高,他都不禁知道自己这个格外貌美的女儿是怎样的夺人心魂。
云姬走后,苏玺缓缓漾出一抹微笑,眼底尽是阴冷。
手中的茶盏被她随手摔到地上,看了眼四分五裂的碎片,她拿起一块糕点仔细看上面的精美雕花。
开口:“跪。”
屋内众人屏息凝神,死一般的寂。
没有人敢动,生怕一个不小心就罚到自己身上。
她身侧一位侍女骤然面色惨白,双腿抖的几乎站不住,但根本不敢忤逆她,甚至不敢让她多等。
见她嘴唇似有再启的征兆,怕下一句是更惨的惩罚。
哪怕眼前是尖锐的瓷器脆片,她依旧不敢耽搁半步,迅速屈膝扑通跪在茶盏碎片上,任由鲜血洇湿裙襦。
锥心的痛从膝盖处蔓延至全身,她疼的面部狰狞,却不敢擡头。
连啜泣声都死死憋在喉间。
苏玺扔下手里的糕点,示意另一个侍女吃掉。
捏了个诀整理干净手指,才漫不经心的问:“我那好皇兄,喊我几时过去来着?”
“丑……丑时三刻。”跪着的侍女先是身子被吓的一颤,然后结结巴巴地回答,心里满是悔恨。
“今晚你陪我去。”她起身向内室走,身侧珈梧贴身跟着服侍。
“跪到我醒,说不准皇兄偏就喜欢你这种自残一般的美。”
侍女听完绝望的塌了半个身子,恐惧大过疼痛,她甚至忘了扎进血肉里的碎片,急忙膝行几步,求饶声凄厉。
“公主饶命!婢子再也不会出卖公主行踪,求公主饶婢子……”
一道光射来,她直接被毒哑了喉咙。
任她瘫在地上扒着嗓子无声痛哭,室内其余侍女只能同情的看她两眼,不敢多说一句。
毕竟九公主的性子,整个南禺皇宫没几个敢惹。
丑时刚到,来接苏玺的座驾已经到了宫门口。
任珈梧在旁边如何着急担忧,她都没允许她跟着,只带了那个膝盖受伤需要人擡着的侍女一起。
琢桑殿里只有他一人,看上去已经焚香沐浴了一阵,整个人瞧着比平时都精致几分。
若忽略他腰间完全松垮的腰带和敞了一半的前襟,还真是个丰神俊朗的美男子。
见苏玺前来,他眼前一亮,从榻上起身亲自迎接,还未碰到她手,就被她后退一步给挡了下去。
他倒也无所谓,自家皇妹的性子他很是了解,更何况,有点脾气在漫漫长夜中才有乐趣。
苏玺这么一退,露出了身后地上跪趴着的侍女,因膝盖受损严重,她根本无法独自站立。
琢桑有些扫兴:“九皇妹把她带来做什么。”
“三皇兄前些日子与她走的近,我以为您同样喜欢这一款,今晚特意给您带来。”
有时美人的阴阳怪气在男人听来都格外动听,琢桑此时兴致盎然,对苏玺的纵容度直接拉满,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都能接受。
闻言也知道她已经发现了什么,直接承认道:“皇妹误会了,我不过是找她问了问行踪罢了,有你这样的珠玉在旁,还有什么人能越过你去?”
挥手直接把地上的人扔出去,边说边伸手往她身上放。
苏玺冷哼一声,直接绕过他坐到了椅子上,双手环胸:“今晚只有三皇兄倒是稀奇,原以为以三皇兄钟爱分享的性子,该有不少人才是。”
琢桑哈哈大笑:“今晚是皇妹的头一夜,我怎么舍得让他们来弄伤你?”
他走过来,两手撑在椅子的扶手上,将她整个人都圈在椅子里:“皇妹这就心急了?放心,再过几次,皇兄一定让你体验到。”
苏玺压下心底的厌恶和恶心,强忍着拳头才没挥到他脸上,别开脸没再看他。
但到底是隐藏情绪的能力不足,琢桑清晰看到她脸上的不愿意。
朗声笑了几下,走到床前展开双臂:“来吧,给皇兄更衣。”
落在她身上的眼神带着十足的侵略和贪欲,见她半天不动也不催,给足了耐心等,反正今夜她死都逃不出去。
苏玺心里叫嚣的杀意怎么都压不下去,她恨不得当场将他剥皮拆骨,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紧闭着眼,做了好半天的心理建设,直到再次睁眼时,已经一片平静。
好半晌,她才起身向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