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镜
乾坤镜
席泱独自操控着电动轮椅到了偏楼,还没停下就听到一声不满的斥责——
“磨蹭。”
他闻声擡头,苏玺坐在二楼阳台的边沿,正面无表情的睨着他。
席泱对白天的事情记忆犹新,虽心里属实不爽,但面上到底没敢再惹她。
应下了这声责骂后,也只是问:“您要我做什么?”
“跟着。”
————
长丘在人间待了月余,却连一个想见的人都没见到。
琢桑闭关,一应事由交黎空负责,可黎空又整日忙活他的劳什子晚宴,根本没时间见他。
所幸今夜有空得见,他得将揣着的宝物立马移交,不然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尤其今晚更甚。
不知是因要商量大事太过激动,还是真有什么坏事要发生,总之他心慌得很,饭都没吃几口。
不过这人间的酒倒是别有一番滋味,红红的,还带着甜香。
满足的给自己倒了第二杯,正伸手准备端。
突然“砰”的一声,酒杯四散炸开,玻璃碎片飞的到处都是,暗红色液体沿着桌边流进了下面的地毯里。
长丘捂着被碎片划伤的左脸,一掌拍在茶几上,四处扭头怒骂道:“谁暗害老夫!”
待看清身后站着的人影,仿若一盆冰水兜头浇下,他几乎发自本能的腿软,浑身抖如筛糠,对她的恐惧溢于言表。
求饶的话正在嘴边,还没说出就被一阵掌风掀起,后背直撞向墙,反弹后又摔在地上,咳的上气不接下气。
即便如此狼狈,他还是努力跪起,膝行向她的方向爬了两步,声音发颤:“参……参见君上……”
他没想到苏玺这么快就回到南禺,且面对跟了她几千年的老臣连半句寒暄都没有,上来直接动手。
苏玺面色无波,却夹着一股森冷的肃杀之气。
“东西。”
长丘皱了皱眉,头埋的更低:“属,属下不知君上……呃……”
苏玺站在原地,伸出右手隔空掐上他脖子,直直将人拎在了空中。
她眯了眯眼,看他如蝼蚁般蹬着双腿,面色涨红的求饶:“……君上饶……饶命……”
而后,她像丢垃圾一样甩了甩手。
长丘被狠摔在地上,忍不住吐出一大口血,长发凌乱,衣衫不整,再也没有刚才的精致。
她t足足下了死手。
席泱没被允许进入房间,虽隔着门看不见屋内发生了什么,但却被她身上骇人的杀气惊的汗毛直立,饶是他再阴鸷狠毒,也远不及这女人半分。
听着那人此时的惨叫,不用猜也知道发生了什么,想起白天的自己,才知她当时对自己的仁慈。
苏玺始终在距离门口十步的范围内。
她向前一步,再次开口:“东西。”
长丘这次没敢装傻,既然被这大魔王抓到,必然是掌握了关键性证据。
缓缓擡手伸进衣襟摸索,但由于被苏玺仅仅两招便伤的五脏俱裂,动作实在慢的很。
又不知道怎么牵扯到了内脏,再次吐了口血,身前血迹斑驳,脏乱的很,好不容易才将一面雕着精美花纹的铜镜掏出来。
还没等擡起头,镜子直接飞了不说,掌心还被一颗手腕粗的长钉刺穿,直直钉进地板。
苏玺在他烦人的惨叫声中,嫌弃的将满是血迹的脏镜子甩给匆匆赶来的珈梧。
长丘年纪不算大,化作人形也就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模样。
他是当年老帝君后期培养的青年骨干,但也是最早一批归顺苏玺的老臣之一。
当年那事他出了些力,沾点从龙之功,因此留了条命,后分了个仓廪司副使,手里没什么权。
苏玺向来没觉得他算个威胁,这回倒是她自负了。
思及此,她突然变脸似的笑出了声,语调缓慢轻柔:“不如你告诉本君,这溯源轮回之用的乾坤镜,你们想用来回到何时?兵变之日?”
“那本君这个位子,你们又想让谁坐?”
“琢桑?还是黎空那个蠢货?嗯?”
她用的“你们”,长丘便知她早就察觉到了他们密谋的行动。
但他什么都没说。
乾坤镜在他这里丢了不要紧,他们的人早已渗透在南禺各处,区区一个乾坤镜,他们还不愁二次得手。
苏玺知道他在想什么,像在看什么笑话似的:“长丘,本君见你素来审时度势,当你是个聪明人,哪想竟蠢的这般厉害。”
“若乾坤镜真有这奇效,本君为何要留此危险之物在身边,还让你看管仓廪,不闻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