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槐(中)
无心槐(中)
李莲花双手交叉抄在怀里,其余人都要么小声讨论要么沉默不语,只有方多病一个人在牢里大喊大叫。
李莲花心里有些烦躁,道:“别喊了。等玉城城主有空了,自然会来见你。”
“城主玉穆蓝不刚和我们见过面吗?”
“这个玉穆蓝并无实权,真正的城主是他的夫人玉红烛。”
“你怎么知道?”
“方少侠虽然刚入江湖,但是你家学渊源,难道不知玉穆蓝是入赘改姓的吗?”
李莲花猜想杀了玉秋霜的人可能并不想保住她的尸身,不多时,果然等来了玉秋霜尸身被烧玉红烛很是生气的消息。
牢中被关押的所有人都被带到了城主府前院,许多丫鬟小厮正拿着扫帚提桶泼水清洗木质平台上的血迹。
鹤行镖局总镖头程云鹤疑惑道:“血?哪儿来的血?”
李莲花挑眉看了看:“这些血,应该是玉城护卫的。”
方多病道:“这些护卫怎么了?”
玉红烛从前厅缓缓走出,“身为玉城护卫,护主不力,派他们看守尸身,还不知是谁弄翻了火烛,害我妹妹尸身受损。我让他们自尽,就算是慈悲了。”
她懒怠同他们争辩,一声令下让侍卫拔刀围住他们。
离儿被刀架在脖子上,害怕地退了几步,脱口而出,“是那个假神医李莲花,李莲花他是金鸳盟药魔,是他装神弄鬼害死了旺福,想必,想必玉二小姐也是他……”
从离儿说出李莲花这个名字以及他是药魔开始,玉红烛就给这个侍女定下了死刑,虽然没见过李莲花,但他名声在外,又是赵清宁的弟弟,赵清宁和玉城生意往来颇多,和药魔本身就认识,四舍五入就是自己人,她再如何也不会对利益牵扯颇深的自己人下手。
“贱婢!”玉城侍卫拔刀时,赵清宁刚好从檐下长廊转角处出来,结果就看见了离儿指认李莲花的一幕,她怒上心头,一口气直冲天灵盖,连轻功都没用直接怒气冲冲冲到离儿面前,抡圆了手臂一个巴掌扇了过去。
离儿被扇得连退几步跌坐在地。
方多病睁大眼睛怒道:“你怎么敢打离儿?”
“我为何不敢?打就打了,难道还要请算命的挑好日子吗?再说了,她敢污蔑我弟弟,我为何不敢打她?
方多病奇异地抓住她话中重点,“什么?弟弟?李莲花,你怎么没告诉我你还有个姐姐?”
不知为何,玉红烛觉得赵清宁打人的场景让人畅快极了,又听方多病质问李莲花,不屑地嗤笑道:“笑话,这江湖之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着手成春赵女侠与活死人肉白骨李神医乃是一对姐弟,这位喜欢在别家地盘上质问主人的少侠,你可真是孤陋寡闻。还有,你和人家李神医什么关系,他有必要告诉你他自己的秘密吗?”
赵清宁给李莲花松了绑,瞧见粗糙的绳子将他莹白如玉的手腕摩擦出红痕,不满地看向玉红烛,“玉城主,我弟弟今日受的罪,你城主府必得给我一个交代。”
玉红烛试探道:“玉城与赵女侠合作的生意,我让利三分,全部送与李神医,如此这般,赵女侠可消气了?”
赵清宁没消气,无奈李莲花扯了扯她衣袖,“阿姐,玉城主也是形势所逼情非得已,我没什么事,无非被关了一晚,不碍事。”
“既如此,那就多谢玉城主擡爱了。”
方多病要做刑探就必须破三个案子,玉秋霜遇害一事他必不可能放过,无奈李莲花赵清宁因与玉红烛有交情被请去前厅稍坐,而他则是和众人一起即将被押回地牢。
和宗政明珠擦肩而过时,方多病喜出望外地叫住他,“莫不是宗政公子?”
宗政明珠疑惑回头:“你是?”
“你还记不记得我?我是方多病,家父户部尚书方则仕,令祖寿宴上我们见过。”
“原来是方公子。都是误会,快解开。”宗政明珠命人当即给方多病松绑,而后邀请方多病随他一同到前厅,“方公子,红烛姐因霜儿遇害一事难免处事过激,还请方公子见谅。”
二人来到前厅,就见李莲花神色温和地喝茶吃糕点,赵清宁与玉红烛谈论生意。
“宗政明珠,你怎么把他带进来了?”玉红烛问。
宗政明珠解释道:“都是误会,这位是当朝尚书之子方多病。”
玉红烛一副冷冰冰的语气:“原来是天机山庄少庄主,失敬了。”
“玉城的待客之道,见识了。”
“方少侠,你究竟想说什么?”玉红烛不耐烦道。
“玉二小姐遇害一事疑点颇多,我恳请玉夫人宽限几日让我找出真凶。”
玉红烛皱眉怀疑道:“就凭你?”
“我可是百川院刑探!再说了,我不是一个人,还有李莲花呢!”
李莲花疑惑擡头:“方少侠,我与你不过萍水相逢,为何要替你查案呢?更何况,玉城主就在这里,查与不查,那是她的事,与你有何干系?”
“反正我……”
“住嘴!能不能把舌头捋直了再说话!叨叨叨的真是烦死了!凭你也配让我弟弟给你查案,真是白日做梦!”赵清宁拍案道。
“你!”
“你想让花花替你查案?行,给钱吧!一千两银子起底,上不封顶。”赵清宁摊开手伸到方多病面前示意他给钱,不给免谈。
玉红烛最喜欢的就是赵清宁这种从不多管闲事只要钱给到位什么事都能摆平的人。
“李神医赵女侠说的对,方少侠,你确实是异想天开了。”玉红烛起身,“你想查案,我偏不让你查,李神医观察入微,我看霜儿遇害一事,就交由李神医查吧。”
“必不辜负玉城主厚望。”
方多病被请离前厅,顾忌着他的身份,玉红烛也不好苛待,便给他安排了离主院最远的客房。
宗政明珠拱手向赵清宁李莲花行礼:“赵女侠好,李神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