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贼心虚
做贼心虚
寇尘略蹙了蹙眉,“特殊情况,不关王府的事。”
“别介意,我就随口一说。”许商摆摆手,扫扫肩头的灰开始说正事,“柳木荃缉拿叶公子,不只是因为那张海捕文书,还因为他昨日的确犯了个事。”
“这我知道,昨日官兵缉拿他时,我也在。”
“哦,这样。”许商背起手,“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拿簪子刺伤了一个男女支倌,小事。”
“那既是如此,又为何……”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柳木荃那老东西滑得很,我说要提走叶公子的时候,他还百般打探我。”许商摇摇头,凑近些道:“不过就现在看来,这位柳大人确实有灭口的嫌疑。”
“……”寇尘面色凝重,行了个礼:“多谢许大人告知这些。”
“无妨。”许商虚扶了他一下,“不过我问过郎中,叶公子的伤不轻,三日之内恐怕没有办法上路。”
闻言,寇尘喉结略动了动,眉宇间迅速滑过一抹阴沉,许是担忧任务无法如期完成,他从怀里掏出一只小瓶递出去,道:“我这有一些药,都是我们习武之人常用的,麻烦大人带回去给叶公子用上,或许能好得快些。”
许商接过来,拔开闻了闻,不愧是常年厮杀疆场的岐王府里特供的金疮药,单单闻着就觉得药性十分猛烈,他道:“我会盯着郎中尽快医治他的,你也不必太过焦躁。还有,这段时间先不要进城,等时机成熟,我会带他出来。”
“谢大人。”
许商把药塞入怀中,说:“回京之后,待我向岐王殿下请安。”
寇尘拱手顿首,恭送许商大人的身影隐没在林冠之间。
万荷县衙内,当柳木荃听说许大人清早就独自出门后,手里的茶杯顿时跌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你是说,许大人自己一个人,出去了?”
“是的。”差役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明白为何柳大人会如此失态,“大人,您……您怎么了?”
柳木荃擦擦汗,“没事,我是怕最近不太平,许大人独自一人出去遭遇不测……毕竟这不是海捕文书上还有一个人犯没抓到嘛。”
“原来如此。”差役转过弯来,就听柳木荃又问:“那人犯呢?情况如何了?”
“回大人,今早郎中回铺子里拿药还未回来,不过小的今儿个倒是查探了一下,他……”
“怎么样?”
“……”差役顿了顿,脑袋上立即挨了柳木荃一巴掌,“快说!”
“情况并不太好。”
“不太好是什么意思?”柳木荃眼睛瞪得老大,“要死了?只剩一口气了?你说话啊!”
差役心说大人您这都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但他也不敢明说,只能暗自诽腹,表面上还是毕恭毕敬,道:“倒没有您说的那么严重,但是郎中说三日之内应该没办法让许大人带他离开。”
“什么?许大人还要在这待多久?!”
柳木荃炸锅了,许大人是什么人啊?玉梁台的!
玉梁台干嘛的?
专门查各种疑案悬案和不能说的案的!
他只要在这多待一天,他这颗心就始终咽不回肚里,更何况掖人的马队还在县城,虽说他们都有汉人化名,穿汉服说汉话,但万一不甚被人察觉……
“快,你马上秘密带上几个衙役,出去给我找许大人的下落!”柳木荃喉咙干得不行,一个劲地咽唾沫,吩咐完忽然想到什么,又把人叫住:“还有!”
差役差点刹不住车,“大人?”
“把给叶睿宁看诊的郎中叫来,本官有话问他。”
“……是。”
许商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他特地在郊外多逛了一会儿,一回城果不其然察觉到有人在跟踪他。
那些人表面上是搜捕人犯的官兵,但实际在他离开城门不多时,就毛毛躁躁去问了关卡上自己何时出的城。
许商眼波微转,心道这柳大人果真有鬼。
此番来西北,他是奉了陛下和玉梁台之命,前来调查半年前岐王在与掖人交战中失踪一事。但随着朝中局势变动,许商早有意向对岐王殿下投诚,并且已经建立了初步的信任,所以才会多管闲事替寇尘救了人,相比之下,柳木荃的事也没什么必要动真格,权当拖延时间罢了。
回到县衙,郎中刚好埋头从柳大人房里出来,面色惶惶,缩着肩很怕人的样子。
许商略一思索,心中冷笑。
柳木荃从房里出来,见许商回来忙笑眯眯地迎上来,“许大人回来了,下官刚想叫人去找您呢,这万荷县近日悍匪猖獗,若您不甚伤着,下官可担待不起啊。”
“我只是去城郊转了转,万荷草木众多,那边倒是清爽得很。”
“是是是,下官平日闲暇时也常去那边走走,知道许多好玩的地方,景色格外好。”柳木荃巴结道:“下次许大人再想去时,不妨由下官为您带路。”
“好啊。”许商皮笑肉不笑,“那就有劳柳大人了。”
柳木荃丝毫不知自己已经被盯上了,觉得许商大人终于肯多看自己一眼,还以为就此抱上大腿,对其极尽奉承。
许商也乐得耍人,遛狗似的把柳木荃耍的团团转,戏弄人之外,确实也套到了一些东西。
他在心里描摹着柳木荃不同的死状,不禁心情舒畅,觉得等叶睿宁恢复的时日也不再那么漫长。
从城外回来后,他就给叶睿宁用了岐王府特供的药,短短一日不到,叶睿宁的伤势便明显见好,到了晚上甚至能动动腿了。
郎中惊奇不已,忍不住问许商究竟用了什么灵丹妙药,恳请让他把药带回去研究一番。
许大人只是笑笑,说了四个字:“皇城特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