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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速公路上的车在夜晚便降低车速,杨连夏看着外面急速行驶的车辆,小声问:“过大桥了吗?”
“还没呢,才出s市一个小时,没那么快,开车慢你知道的,从这儿到l市高铁转来转去都要六个多小时,还不如开车。”姚远打着哈欠说,靠在杨连夏身边问:“我们要不要去医院前,到超市买东西?”
杨连夏仔细想了想说:“不确定有没有超市开门,看情况吧,我们现在过去到那也都十二点,不行你们先补个觉,昨天熬夜弄婚礼伤身体。”
姚远下巴磕在她肩膀上问:“你是不是在想事情,和我们说一说呗。”
杨连夏侧头脸颊抵着她头顶说:“你要知道的是不都说了?没想事情。”
车厢内冷空气吹在身上,不由冷得发抖,把外套盖在身前,抓着杨连夏的手问:“你要不要盖条毛毯?”
“分我一半。”杨连夏掀开外套凑过去,姚远看得眼红羡慕嫉妒,“你们俩又窝在一起不带我。”
杨林把身侧的毛毯丢过去,姚远立马盖在身上,空调也被钟越关掉,两侧窗户都打开一半,外面新鲜空气进入,将里面的冷气刮掉。
“这个是什么时候的?”姚远指着手机屏幕上的照片,她印象里都没有,不知道杨连夏从哪里找到拍下来的。
是那张f4的合照
姚远玩笑道:“这么看,这四个人里面,确实各有各的特色,不过都有相同的一个点,黑。”
“杨林不黑?他们四个是工作黑的,杨林是天天美黑。”杨连夏会怼道,每次讲到这种话题,她绝对第一个挑出来反驳。
姚远冷不丁呵呵,“女人,我已经看透你了。”
栾叶仰头大笑调侃道:“笑死我了,你这都几次了,非得要提黑这个字,以前这四个人学生时期哪个不白?当了兵进了消防队,不都是黑着出来?”
钟越坐在驾驶座上笑了笑,这话并没有错,经历过风吹日晒,怎么可能白,也就只有少数比较耐晒的人会好一些。
笑声将车内本来还沉重的气氛缓解,钟越时不时的眼睛向后瞥观察后方车辆,会扫过栾叶那始终笑着的脸颊。
“然后呢?徐双后来就听话地回去了?”栾叶好奇道。
姚远哈了声,“他怎么可能乖乖听话,我给你找个之前唱歌的视频,就知道这孩子有多闹腾。”
声音一响,筷子便当成话筒,对着嘴巴开始高唱,徐双穿着大裤衩,上半身裸着,肩膀上面和肩膀下面的肤色就像黄河与小溪的碰撞,颜色分明。
“这就是爱,啊啊啊啊。”
唱歌突然跑调,画面外一只脚踢了他一下,“旁边坐着。”
熟悉的声音让栾叶扭头朝钟越望过去,眼神中带着打量和疑惑,“你那时候也在?”
“在的。”钟越神情认真,目视前方的道路,夜晚开车容易疲劳犯困,但他一点儿都没有,反而越来越清醒,听着耳边的导航声,距离徐朋的家乡越来越近,心中的想法越来越少。
铃声突然响起,栾叶望过去是张阳望,不过这个备注确实有点敷衍人,不像姚远他们那样对另一半有特殊的称呼,就是很简单的拼音备注。
“过去的路上。”杨连夏小声道,受到旁边姚远的影响,也打了好几个哈欠,“没事就先挂了,你准备登机吧。”
通话时间连一分钟都没有,姚远嫌弃道:“你们俩真的是,不在一起的时候表现出来多冷漠,见面了又腻歪,是想恶心死我吗?”
栾叶出来帮帮忙,“行了,半斤不要说八两,前面那位还等着你安慰呢,待会儿服务区换个位置,让杨林坐在你旁边被照顾。”
一个大老爷们喝完酒,变得娇气起来,车上的人都不说是因为什么。
晚上服务区还很热闹,灯火通明人头攒动,但里面的商铺没有多少,好在打烊前买了几杯咖啡提提神。
“你怎么只吃这一个?北极翅也没有多好吃啊。”栾叶盯着她杯中的串串,别人的都是各一串,她倒好全都是。
杨连夏温柔解释道:“之前我不喜欢吃的,后来在依山和l市集市上,都发现这个卖的最多,带回去后徐朋他们吃的津津有味,虽然就是淀粉夹杂着点肉在里面,但很香,也顶饱,慢慢的适应了。”
“人们不都说爱屋及乌嘛,徐朋他们喜欢的东西也开始喜欢了。”
栾叶抱着她腰柔和道:“夏夏,你有没有觉得自己的心肠太软了,经常会因为徐朋他们的事情晕头转向,我知道你是因为他们年龄小,加上工作到现在是第一个接触的消防大队,也和刘叔有关,所以感情会比较深,我怕你像时津他女朋友那样,从这些事故里走不出来。”
“我们都是一样的啊,一件小事就容易情绪化,就会上头,但是我希望你陆陆续续地可以理智点,不要一冲动全都自己解决,你不是万能的,压力全都放在自己身上了。”
栾叶有时并不能理解杨连夏为什么会格外地照顾徐朋和徐双的父母,那两年牺牲的消防员总共十来个,其间姚远她们两人一起都去看望过一次,手机上虽然常联系但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
“叶子,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那么重的怜悯心,但是没办法,徐朋写的日记本里面,最操心的就是西瓜大棚和父母,我想着能帮一点是一点,还有徐朋他属于我印象中的弟弟,你懂不?”杨连夏和她探讨这件事的根本,因为是独生女的原因,有时看到别人家里有兄弟姐妹会比较羡慕,虽然父母给的爱很多。
栾叶当然懂,安慰道:“我知道你的想法,当成亲弟弟看待,所以也就把叔叔阿姨看重。”
杨连夏咬着北极翅,晚上买的人少,店家都不再开锅炉,所以有些凉,走出去后站在台阶上,和栾叶肩并肩,前面钟越又在抽烟。
“怎么烟瘾那么大,张阳望也抽烟吗?”栾叶站在身体健康的角度去说,不希望身边人抽烟,更何况她们在后面被迫吸二手烟。
杨连夏习以为常,“看起来他们没什么事情,有火情就出去打火,但压力也很大,这两年牺牲的人多,他们只能通过在外面抽烟来缓解。”
栾叶仰头长呼气说:“走吧,上车吃,在外面有点尴尬。”
坐在台阶上吃,栾叶不大能接受,牵着杨连夏往车边去,在另一侧,杨林抱着姚远在那边卿卿我我,实在是看不下去。
“真腻歪,怎么每次都这样。”栾叶嫌弃道,对他们两人这行为非常的无语,“公共场所成何体统。”
杨连夏坐在车内擡头问:“你不想要去?那天钟越还没到你家的时候,说大话想要过两年找个对象?之前还反对阿姨的话,现在怎么又变卦了?”
“哎呀,这不是特殊情况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多么容易变卦。”栾叶害羞道,这事情无论怎么说都是过过嘴瘾,完全不可能实现,但真的提起来,脑海中确实出现一个人,她呆愣地摇晃脑袋。
脑袋都比拨浪鼓摇得快,杨连夏往里面移位置,拽着她胳膊让人坐进来别在外面吹风,“我觉得你和钟越可以发展,说说想法呗?”
栾叶侧身凝重问:“有那么一点点,你白天不是问我膝盖上的伤怎么弄的吗?那天我就在木马上面晃悠了一圈就坏了,膝盖摔到地板上,走路疼他就背我回去,开始还不适应,后面总觉得心跳很快,但说不上来这种接触带给我什么想法。”
杨连夏眼中带着那么点笑,温柔道:“然后呢?你就没有靠在他身上?”
“有啊,我不靠在他身上,肯定又会说,所以就贴上去了,但我那个时候心里就突然想到一句话,背上的是全世界,是不是有点自作多情?”栾叶担忧道,这些她都憋在心里还没说,本想着喜事过去了再提,碰到徐朋父亲这件事,还想估摸着过段时间再让人分析自己的心,结果杨连夏这么一问就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