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第62章
沈央手足失措,慌得险些推开叶缥缃。
叶缥缃低着眉，耷着眼，神色木然。松开环着沈央脖子的手，与他隔开距离,冷静镇定得好似什么都没发生。
沈央叫了声舅舅。
楚昱目光幽深,都在叶缥缃身上,叶缥缃一眼都没看他。他还算温和地应沈央道：“你先回去?吧。”
沈央还欲解释：“我们?……”
“快走。”
平静的语声骤然变冷。
他从没用过这样的语气跟沈央说话,沈央害怕,担心地向无动于?衷的叶缥缃瞟了眼，匆匆离开了。
日?阳西斜,霞光似血,凛冽的朔风吹在面上,像迎面而来一阵箭雨，刺得人心间疼。枝上的瘦梅娇弱不胜风力，缩着身子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梅下的少女冷清安静，素手如玉，皓腕赛雪,身段柔美曼妙，精致的容貌像才幻化的花中仙子，疏离,冷淡，超脱，傲然，不染尘埃,不屑多言。
“不解释一下么？”
他的声音重新恢复平静，各种负面的情绪被完美地压制下来，这是?他能给她的最后温柔。
她不屑,“没什么好解释的，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为什么？你喜欢他？那我成全?你，把?你送给他如何？”
原来在他心里，她和叶三小姐一样，是?可以随便送人的。苍白的面色变得更加苍白。
“求之不得。”
好一个求之不得。他逼她，强她，用别的女人刺激她，所做的一切初衷，都是?迫她向他靠近，逼她向他妥协。反观她，从头到尾只想着离开他，离开他，离开他……
哼，离开他，做梦。生他们?一起生，死他让她陪葬，此生都休想与他分开。
不顾叶缥缃的挣扎，楚昱扣着她的胳膊往回走。他走得很快，叶缥缃追不上，几次摔在地上，手掌擦破了，膝盖痛得直不起来。他不管，拖着她继续走。
路上丫头看见他们?的情状，无一人敢上前?劝的，急急惶惶地躲开了。
楚昱拉着叶缥缃走到鲤池那里，对面是?叶缥缃之前?和沈晰说话的水阁，停下来，扯开叶缥缃察觉他的意?图，紧紧抓着他的衣裳不放的双手，推她下去?。
寒冬腊月，池水冰凉刺骨，叶缥缃冻得牙齿打颤，上下唇哆嗦着阖不上。她要上去?，楚昱解开披风跳下来，拉着她不许。
“你要干什么？你疯了么？”
叶缥缃双手拍打他。
楚昱搂着她的身子，粗暴地撩水在她脸上，用力地揩拭她的唇。叶缥缃又冷又痛，反抗得更激烈，乱挥乱抓的手挠破楚昱的脸。
楚昱眸中戾色一闪，按着她的肩，将?她整个人浸到水下去?。叶缥缃在水下不能呼吸，窒息的感觉让她恐惧，拼命挣扎。
楚昱拉她上来又按她下去?，拉她上来又按她下去?……如是?几次，叶缥缃被他折磨得奄奄一息。
他最后一次拉她上来，叶缥缃双眸紧闭，没有动静。
他放开她，不需他再使力，叶缥缃自己沉到水底去?。他捞她起来，她面如金纸，身子前?所未有的柔软，人站立不住，倒进他怀里。
他的脸触到她的额，冷冰冰的，感觉不到暖意?，鼻间的呼吸浅近于?无。望着在他怀里没有丝毫生气的她，他有一瞬间想，她就?这样死了也好。
过了小年，新岁的气氛越来越浓，举城上下不拘早晚，人来人往，车马频繁，爆竹声不断。
各府里忙着收年礼，算年账，办年货，府中下人出来进去?，事多忙乱。与别处的热闹相比，赵王府外冷清清的，门?口挂着谢客牌，守门?的侍卫肃穆刻板，直挺挺地立在两边，不放任何人进去?。
两乘朴素的小轿停在王府外，后轿中下来一位三十出头的妇人，手脚麻利，打扮利落，眉眼间透着一股精明劲儿。仔细掸了掸衣裳，交代前?面透过纱窗往外瞧的人儿道：“你待在里面，别出来，我过去?瞧瞧。”
施施然地走到王府大红门?前?。不及说话，守门?的头儿便不耐地往外撵她，“走走走，不见不见，谁都不见。”
妇人才说一句，“我们?是?……”
被打断道：“管你们?是?谁呢，一律不见。”
话音才落，又一乘轿子过来，领路的通了名?姓。
那头儿登即换了一副脸皮，满脸堆笑道：“原来是?张太医，快请进，快请进，我们?王爷正等您呢。再不来，我们?的脑袋就?要没
了。”
亲自在前?引路，十分殷勤地将?那轿子迎进去?了。
妇人在一旁看着，郁郁地往回走，暗啐：“狗眼看人低，天生的狗杀才。”
前?面轿中的人儿撑开纱帘，露出一张秀丽的小脸来，问那妇人：“娘，姑姑还是?不愿见我们?么？”
她们?母女不是?别人，正是?叶家?的叶二少夫人，和她女儿叶瑾玥。
叶二少夫人哭天告地，想尽法?子没把?女儿从长公主府弄出来，叶缥缃极轻易地将?人还给她。她见识了叶缥缃的能力，打听出叶缥缃在王府的身份，知她是?楚昱心尖上的人，不愿放过这个好靠山，几次带女儿投奔她。
守卫开始给她通报一次，里面回说不见，之后连通报都省了，直说不见。
她轿马钱花去?不少，连叶缥缃的影子都没摸着，心里有气，隔着轿子，跟女儿悄骂道：“这死丫头，忘恩负义的东西，自己攀上高枝，就?不管咱们?死活了。”
叶瑾玥在长公主府受到不小的折腾，身子还没完全?恢复。快过年了，她外祖母过世，舅家?接济她们?母女的有限，日?子艰难，叶二少夫人把?主意?打到叶缥缃身上，拉着她来王府拜访她。
她被轿子颠得全?身骨头疼，身子发虚，掩嘴咳了咳，问叶二少夫人：“那咱们?怎么办？以后还来么？”
叶二少夫人手探进轿子，帮她顺了顺气，心疼道：“我的儿，委屈你了。”又回她的话说：“怎么不来？她现在拔根毫毛，比咱们?的腰还粗呢，死了都要来。”
她投靠叶缥缃，不只打着要叶缥缃接济她们?母女的主意?。叶瑾玥十三岁了，到了说亲的年纪，她希望靠叶缥缃寻门?好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