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
心疼
他的低头,只在云黎面前。
只有她见过。
云黎站在廊道的这一边,目光移到台阶上,她想起两年前的除夕。
那一年除夕她是在李家老宅过的。
零点时,她和港港在院子里放烟花。
在这里放烟花的感觉真的很不错,能够放肆的放许多喜欢的种类,两个人闹到很晚。
玩过之后,云黎从廊道跑过去,她笑容还留在脸上,黑夜里脚步轻快,没看到台阶差点踩空,她连连后退两步,整个人惊魂未定,心脏还悬在喉咙口。
擡头时,她就看到站在台阶上的李秉初。
他一如既往的严肃冷漠。
身影沉在黑夜里,加上一身黑色衣服,云黎差点没看见他站在那里。
但当时他看着她,沉声说了句:“小心。”
云黎愣了半秒,她只点了点头。
“哦。”
一件不起眼的小事,云黎到第二天早上睡起来就忘记了。
而现在她再次站在这里,破天荒的,她脑子里闪过这一画面。
当时他在黑暗里看向她,冷静的眼神下,一句平淡的提醒……他当时在想什么?
却只对她说了一句“小心”。
许多细节在她的脑海里拼凑,她能想起的越来越多,越来越满,几乎已经超过了她心脏这个容积能承受的范围了。
她回想时,不由自主看向他,而察觉她目光的李秉初,也同样在看着她。
廊道上的风狭窄密集的往这里吹,云黎感觉手臂上凉飕飕,她动了动,问他:“你还不去睡觉吗?”
现在也很晚了。
“睡不着。”
他失眠的时候很少,可几乎每一次都和云黎有关,那样因为想到她,就彻夜未眠的感觉,对他来说,已经常见。
晚上云黎睡在他隔壁的房间,可能下午睡得太久,晚上一时间反而睡不着。
终于觉得自己困意袭来,身上也开始发烫。
云黎迷迷糊糊间,给李秉初打了电话过去。
大概因为他通话列表的第一个,她拨出的顺手,也可能是其它一些不可言明的原因,总之,她第一时间就拨了他的电话。
几乎是瞬间接通。
“怎么了?”他低声询问。
“我好像……发烧了……”
云黎电话放在枕头边,她翻了个身,进到被子里蜷缩起来。
诚如港港所说,她不爱锻炼,于是身体素质也不好,相比别人来说弱了很多。
不过发烧这样的事,上一次还是四五年前了。
她又热又冷。
热是皮肤上感觉到的热,冷是身体里面散发出来的,于是她用被子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风,脸颊明明已经出汗,骨头缝里却全是凉意。
一只手落在她额头。
停了五秒,感受到她确实滚烫的温度,随后一根体温计被夹到她腋下。
他意识到他喜欢这样的安抚,他手掌的力道,可以让她适当的平静下来。
在等待的十分钟里,云黎闻到靠她很近的地方,有淡淡的,带着铃兰花香的,暗里弥漫的酒味。
她在发抖,那只手就很轻的拍她肩膀。
十分钟后,温度计被拿出来。
云黎听到很低的一声叹息,然后,身边人站起来,几分钟后回来,他伸手到她颈后,扶她稍坐起。
嘴边被喂入一颗药片,玻璃挨到她嘴唇,清凉的液体从她唇边滑入喉咙,进到胃里,等她咽下去,她又被放下。
然后被子重新盖在她身上,边角也被掖进去。
云黎的脑袋是挨在床头的,也只有一个脑袋露在外面,她闭着眼睛不安稳,要被这又冷又热的感觉折磨到崩溃。
她迷糊间想到什么,脸颊往他手边移,察觉到她的意图,他主动伸手过去。
手掌托住她脸颊,半边脸落在他掌心。
“怎么了?”他在她耳边低声询问。
云黎不说话,她只是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