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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无归之旅:

第十九章无归之旅:

【安瓦尔人的简史】

魏柏莱·格林,1944,贝尔格莱德

安瓦尔人的历史是属于背叛和贪婪的历史,也是一部充满放逐和流亡的时间史。可考察的关于流浪时期的安瓦尔人的史料证据极度匮乏,现有的证据仅表明这支民族最早在阿拉伯人前占领西亚半岛,他们的来处可以追溯至帕米尔高原崇山峻岭中,其足迹一度东涉昆仑。在抵达西亚温润柔软的草地前,这支民族曾用数代的时间寻找自己在后世之中永恒的居所。

普遍的推测是这支游牧民族在漫长的寻乡之旅中逐渐建立了自己的文明和文化。史前时期的安瓦尔人最早信奉萨满,主张多神宗教。一七七六年英国考古学家克莱蒙罗·帕克在穆尔加布河谷地带曾发现了一处史前壁画,画中是向古神祭拜的游牧民族,画中的古神被描绘为鱼眼鸟形的人神,在祂的头顶是一轮光华万丈的月亮。有观点认为这是最早的安瓦尔主神形象,在这幅画里,主神卡玛的形象被比喻为博拉头顶的光芒。

在穆尔加布河谷里发现的壁画反映了安瓦尔人早期的精神生活,他们敬畏冰山,帕米尔高原的雪原曾轻易吞没一整个部落。他们崇拜死神,在他们的世界里,死去的人比活着的人更多。光和热是上天赐予他们的恩福。在不少壁画中,鱼眼鸟形神曾手持权杖,将太阳的光芒即碎为大大小小的火焰,供寒山中的牧民取暖。

中古纪的一场雪崩成为了安瓦尔人迁徙的起点,那次雪崩令近三分之二的人口被埋葬在荒雪之下。安瓦尔人开始了十年的跋涉,他们其中的一部分人向东而去,最终止步于昆仑。剩下的余众前往了地中海和西亚,最后在半岛上成为了住民。

安瓦尔人在成为半岛住民近四十年后终于发展出了自身的语言和文字体系,在其宗教经典《十五页经书》中,安瓦尔人被描述为一个无梦的蛮荒民族,在主神卡玛和博拉的指示下通过梦境逐渐获得智慧和启迪,这未尝不是一种对于民族自身的观照。在进入半岛后,安瓦尔人见识到的是一个温暖而干燥的世界。牛羊肥美,熏风悠然。在这里没有如末日一般的冰雪高山,反之则是柔软的沙地和盛开的罂粟。世界呈现出的巨大反差为这个原始民族烙印下割裂的记忆。他们开始学会用梦幻描述一切。

安瓦尔人的宗教史是一部神秘史和疯癫史,在《十五页经书》中已经出现对于致幻剂的描述,梦神博拉为了引出卡玛具有创造能力的梦境,在每个梦境结束后会让她服下具有神力的酒。这既解释了为何安瓦尔人在后期沉迷致幻草药和巫术,同时也解释了其文化中源发性的“成瘾”。有证据表明,在早期的安瓦尔宫廷中,使用罂粟佐酒是一种贵族的习惯。

安瓦尔人在西亚半岛上共建立了三个王朝,图拉王朝是其光辉历史的开端,随着安瓦尔人对于新土地的逐渐开拓和统治,第一个君主王朝逐渐建立。在《十五页经书》中,图拉王朝是遵循着博拉的意志形成的,王朝的建立象征着捕梦者使命的开始,以及人类与神使的血脉融合。

安娜图里亚是图拉王朝的第一位女王,这位女性在历史上存在的真实性有待考量,但考察其不存在会比论证其存在引发更多的问题。这位女王的丈夫是图拉王朝的第一君主,同时也是神话中博拉创造的第十三位捕梦者,这位神使遵循着梦神的指令来到白色沙漠中的曼哈都城,在这里通过与安瓦尔人联姻的形式建立自己的国度,从而通过繁衍孕育出更多的捕梦者后代,以完成他们最终的使命。

现代科学无法证明捕梦者是否真实存在,如同无法证实鬼魂。与安娜图里亚最接近的原型也许是女君安娜·托息。然而后者的命运在一七八七年于一处石窟中被发现,她的遗骨被证实是一个二十三岁女子的骨殖,安娜·托息是一位安瓦尔祭司,她生前更多地是与死者相伴,她的职责是为死去的安瓦尔人提供归乡之路,通过仪式和祭祀护送他们的灵魂归向高原深处的荒雪中。

而女王安娜图里亚是永生的,她在传说中的生命延续了一百二十三年,这几乎是整个图拉王朝的寿命,她与自己的神使丈夫共同治理整个国家,他们分别管辖着捕梦者和安瓦尔人。这位女君在与神使交合过后拥有了神识的能力,她能够在梦中自由进出捕梦者的世界,尽管她仍然无法夜行千里。在他们的治下,捕梦者和安瓦尔人进行了长达百年的通婚,这意味着百年之后的安瓦尔民族或多或少都拥有着捕梦者的血液。然而这并不意味着每一个安瓦尔人都能在梦境世界穿梭。事实上,在当代科学的视野下,这一场类似基因改造的民族融合所折射出的真相更近似于遗传病——有的安瓦尔人通过遗传性的疯癫获得了精神性的启蒙,而更多的人只是被徒劳地困在角落。

如何看待这一场安瓦尔基因的融合?究竟是神话的过度描绘,或者是对遗传病的欲盖弥彰。女王安娜图里亚与捕梦者的第一结合诞下了所缇耶,图拉王朝的第二位君主。这位君主似乎是一个失败的产物,在加拉耶的预言里,所缇耶是一个完全的凡人。他因不会做梦,在二十三岁临政时仍无法进入捕梦者的议政圣殿中,在安娜图里亚的教导下,他逐渐开启心智,掌握了进入梦境世界的办法,但他唯一能够前往的只有圣殿。在那里,他迎接了自己的使命,他成为安瓦尔历史上第一位献祭于时间的君主。

许多观点在此处显示诸多看法,所缇耶被誉为‘沉睡的国王’。在其治下国家的诸多法令是通过女王以及议政厅发布,所缇耶作为国王的生命更多是在卧室里度过,或者‘在圣殿中进行冥想’。历史学家在此提出异议,人们认为所缇耶的沉睡不过是一种遗传疾病的症状,在这期间君王的统治实为代行,也有历史学家提出,历史上应当存在一位先国王的私生子,即真正意义上的所缇耶。

这位所缇耶从安娜图里亚的体内诞出,但其父系血源成为了争议的焦点,有一种说法是凡人预言者加拉耶负责了私生子的诞生,这种说法从侧面支持了对于安瓦尔人最后一位凡人君主莫契斯的血缘的解释。另一种说法,则是安娜图里亚在外出游玩时,宿于大臣居所,夜里经由梦境诞下人子。

这位人子最终的去向成为了一个历史谜团,历史学家倾向于认为这位皇室成员成为了日后属于安瓦尔人最古老家族的源头。这支家族在十六世纪于欧洲曾有自己的领地。

安娜图里亚女王的血脉曾以各种隐秘的形式延申,世俗阶段下的两大家族萨凡洛夫斯特以及杰莱蒙罗家族,曾在释经仪式中公开宣称自己拥有女王的血液。在安瓦尔祭司的梦幻解释里,萨凡洛夫斯特来自女王对于星空的许愿,其名称的含义在古安瓦尔语中意味信使。而杰莱蒙罗则是女王对于黄昏的许愿,其名称的含义为忠诚。在安瓦尔时代进入世俗时期后,两家族中相继出现了阿麦杰·萨凡洛夫斯特与奥比斯·杰莱蒙罗,这一对被安瓦尔历史所铭记的师与徒,在面对基督徒的利剑下各自完成了女王所许愿的使命。

世俗阶段的安瓦尔人痴迷探索大海,宗教成为了更多安瓦尔人标榜出身的珠宝,他们态度轻率,热衷于各民族间的通婚,曼哈城中一度出现了波斯人、阿拉伯人与斯拉夫人。对于神圣血液的研究更多只能通过宗教层面寻觅,两大家族逐渐成为了附满藤壶的历史沉船。普遍观点认为继神圣战争之后,安瓦尔国成为了阿拉伯人的领地,属于梦幻和疯癫的民族走向毁灭。这一观点又同时受到新的挑战,其矛头指向《回声之书》的内容整理者奥比斯·杰莱蒙罗。这位圣徒在1111年死于意大利的一间修道院中,死因是服用了掺了毒药的苦菜汁。

奥比斯的谜团不在于此人死于何处,而是他是否曾经死去,在修道院中发现的只有残帖《回声之书》以及尸体,却无人可以证明此人就是奥比斯。在安瓦尔灭国之后的六十年,历史学家在都灵的修道院的版牍中找到了不寻常的记录,其中描述了一次异端教徒进行祭祀的过程。事情如果一如历史学家的推断,那么奥比斯·杰莱蒙罗至少在其身故后的一百年间仍然‘存在’,他仍然在遵循着老师的教导,守护着博拉的梦境世界。

“我们走火入魔的兄弟此刻已经全然忘记了上帝的意志他身上背负的爱。他们在一株从不结果的树下焚烧香料,在一片甜腻的可以令人致幻的迷雾中起舞。他们的脸上呈现出如痴如醉的神情,仿佛已经陷入迷境,像是死了,又像是睡去。他们不断地互相用嘴唇哺渡酒水,用火堆中炙烤得滚烫的石子烙在自己身上,他们又哭又笑,口中不断呼唤着没有人知道的名字,那个发音就像是arwk-pory-rkwa*”

属于博拉的血液是否已经在神圣战争中流淌完毕?这世界上是否还有残存的安瓦尔人?这个问题一度被历史学家完美地解答,却又留下了更多的疑点。

arwk-pory-rkwa*古安瓦尔语,意为博拉,司梦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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