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79章
“幸苦了小陈,路上小心啊。”
“姐姐再见!”
“再见。”陈京洛笑了笑,转身走进电梯,靠在扶手上闭上眼睛,缓慢地舒出一口气。
才刚下一楼,电梯门就又开了,走进来的人咦了一声,疑惑地开口:“陈京洛?”
陈京洛睁开眼,也挺惊讶,问道:“你住这儿?”
电梯门慢慢合上,陆琼把手里的围巾往脖子绕,笑着说:“对啊,你呢,你怎么在这儿?”
“给楼上的初中生辅导作业,”陈京洛擡手往上指了指,见她一脸震惊,“都快一个月了,居然第一次碰到你。”
“楼上的初中生,果果吗?”陆琼连说了好几句天呐,又问道,“都高三了诶,你怎么分心做这个?”
陈京洛点点头:“赚点零花钱,做到四月就不来了。你要出门?”
“啊,对,”陆琼缓过神来,“做题做得眼睛好酸,出门随便转一圈透透气。”
“要不要一起吃晚饭?”陈京洛问。
“好啊,我家里正好没人,”陆琼立刻同意,拿出手机来翻找着,“昨晚刷到一家新开的火锅店,离这也不远,我们溜达过去吃吧。”
陈京洛没意见,两人挽着手边聊边往火锅店走,难得周末碰上,吃饭时聊了很久,等从店走出来已经八点多,因为吃得太撑,陆琼提议散步消消食。
附近都是商区,路上人不少,陆琼系紧了围巾,问道:“你冷不冷啊,穿得好少。”
陈京洛正盯着路面发呆,隔了好一会儿才迟钝地说:“啊…不冷。”
“你最近经常走神诶,”陆琼忍不住说道,“啥事儿啊,让你心情这么差?”
“说不上来,脑子里乱乱的。”陈京洛踩到一颗小石子,擡脚将它踢飞,不自觉叹了口气。
陆琼挽起她的胳膊,轻轻晃了晃:“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陈京洛想了想:“有些事…我好像有点搞不懂自己在想什么。”
陆琼思考了一会儿,语气轻快地说:“那你把乱七八糟的分叉全部剪掉,只留下最粗的枝干,对最核心的本质做最简单的判断。”
“要是连那样都做不到呢?”陈京洛问。
“怎么会呢,”陆琼微微皱起眉,突然顿了顿,像是猜到了她在想什么,谨慎地说道,“例如失去了一样东西,当下可能没什么感觉,但时间一长,真实想法就慢慢浮现了。”
陈京洛声音依旧闷闷地:“多长才算长?”
陆琼吸了口气:“等不及的话你就试想,如果这个东西明天就会消失不见,那你……”
“哎?”路边便利店突然有人打断她们的对话。
陈京洛的思绪被中止,茫然擡起头,看到了便利店门口的江棘,后者拿掉嘴里还没点燃的烟,问道:“你俩怎么愁眉苦脸的?”
“你怎么在这儿啊?”陆琼没接话。
“我们在边上玩啊,去不去坐一会儿?”江棘笑了笑,“有位哲学家说过,没有什么烦心事是一杯酒解决不了的,如果有,就一瓶。”
陆琼觉得这位哲学家说话很不靠谱,但是陈京洛似乎有些认同。见陈京洛还是一副心神不定的样子,陆琼就替她拿了主意,拉起她跟着江棘走了。
江棘带着两人进了一家叫四不像的店,店里灯光有些暗,门口的服务员领着他们进了二楼包厢,一眼看去都是面熟的人,中间的桌上摆了一个被切过的蛋糕。
“狒狒过生日,”江棘看到她们停下的脚步,又补充道,“不用管,他已经喝趴下了。”
陆琼勉强松了口气,挽着陈京洛往里走,包厢里大多都是景明的学生,三班的人几乎都来了,韩沁原本靠在台球桌边,听到门口的动静立刻走了过来。
“你带她们坐一下,我去外面打个电话。”江棘拍了拍韩沁,转身出门。
陈京洛没怎么听清韩沁说了些什么,被拉到沙发上坐下,听着四面八方的音乐声,脑子更钝了。
“你喝什么?”陆琼手里拿了杯无酒精饮料,附在她耳边问道。
“都行,”陈京洛皱了皱眉,“给我瓶酒吧。”
韩沁用半秒钟确认了她说的是瓶不是杯,转身去吧台上给她拿了一整瓶酒来:“二十多度,可以吗?”
陈京洛点点头,仰头先喝了两口,陆琼吓了一跳,劝她慢慢喝,她看了眼站在一边的韩沁,笑了一下:“我没事,你要不要去玩会儿台球,正好让韩沁教教你,我自己待一会儿想想事情。”
陆琼还是很担心,被她劝了几句才犹犹豫豫地离开,走之前嘱咐道:“我就在那里哦,你别喝太多。”
陈京洛说好,往后坐了坐,靠在软垫上慢慢喝着酒。
沙发区坐了不少人,对面的角落里有一处却很空,一眼瞧去只能看到两条长腿,腿的主人身上盖着一件外套,眼睛闭着,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睡着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陈京洛的目光,他极缓慢地睁开眼,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看过来。
好久不见。
陈京洛脑海里突然冒出这四个字,可他们明明前几天才见过的。
贺新尧收回视线,把身上的衣服拿开,在桌子上拿了瓶没开封的酒,打开后抿了一小口。
“还喝呢,”边上的人很惊讶,“尧哥你是不是不会醉啊,提前吃过解酒药了吗,你之前也没这么牛逼吧?”
“你这嗓门就是最好的解酒药,”贺新尧又喝了一口,说话时带着一点鼻音,显得更加懒散,“转过去,别跟我说话。”
今天场子上的人都是为了给狒狒庆生来的,唯独贺新尧像为了酒来的,终于找到一个合理的喝酒理由,他咽下半块蛋糕之后就以一种要喝死自己的态度坐在沙发上没挪过地方。
狒狒起初还很感动,觉得他很给自己面子,两人一杯又一杯不停地喝起来,没到一个小时这种感动就消失了,狒狒被迅速灌倒,至今不省人事。而失去对手的贺新尧短暂休息了一会儿,被误解的好心人盖上了一件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