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短裤

等到满室传来芬芳的花香味的时候,江辰一只手攥紧被单，一只手盖在脸上。

他听到了一声明显的吞咽的声音。

“你……你干嘛要……”江辰挪开手，羞赧道。

郁穆擦了擦嘴,松开衬衫口的领带，目光如狼一样地盯着他,漆黑的眼里是深不见底的湖水,汹涌着一重又一重的波涛。

江辰看见他嘴边还有点水渍，出于想摆脱这种氛围的心态,也顾不得现在的情状,直接翻身来到床头柜边，想拿纸巾递给他让他擦干净。

可在身后盯着他的郁穆眼里,此情此景却截然不同。

玉润白皙。

郁穆眼里的墨色越来越沉，眼底隐隐浮上一片猩红。

他将手放在了一块布料上，恰巧此时江辰也拿到了纸，在倏然转身的时候，郁穆也牢牢勾住那块布,瞬息之间，两道相反力的同时作用之下——

“滋啦——”

布革破裂的声音刺耳地响了起来。

显然是因为经不起两个成年男人的拉扯,薄弱的纺织物从中间侧边缘分成了两半。

江辰和郁穆神色各异地盯着那块被人为破坏的布，保持着各自的动作，愣在了原地。

空气安静到能听到蚂蚁爬行的声音。

“草！”即便是清冷淡漠，平时极少骂脏话的江辰,这时候也忍不住爆了一个粗口。

这情形！和他以前看过的某些奇怪电影里，怎么莫名其妙的相似！主角却变成了他！

他将纸扔在了一旁,急忙去拉那块可怜的布,却发现郁穆还紧紧抓着不放，一时之间他抬起头忍不住骂了：“你放手啊,还揪着干嘛，我要去换一个——！”

郁穆不仅没放，甚至在原基础上又撕了一条。

“滋啦——”刺耳的声音再次响起。

江辰惊愕地抬头看他，一把抓住他的手，显然是有些恼怒了：“郁穆，你住不住手？”看他这样子，难道还真想撕成布条吗？！这人怎么越来越无耻了！

似乎是听到了他的控诉，郁穆终于将手放开，在他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却挪动到他臀部，“啪——”地一声，江辰屁|股一痛，浑身一紧，闷痛的感觉让他忍不住溢出一声闷哼。

这声音却让郁穆眼底的红几乎蔓延成了一片，他扣住江辰的手腕将他翻转了过来，附身压在了他身上，咬住他的耳垂在他旁边低语。

声音是难以掩饰的沙哑：“老婆……”饱满的声线含着不明的意味，让人心跳加速。

一股酥麻从耳尖传来，让江辰握紧了拳头，他红着脸声音低哑道：

“郁穆，还有半小时你就要去公司了。”

“时间够了。”

郁穆抱着他侧躺在床上，吻从他的锁骨慢慢挪动到他唇边，将江辰的手覆盖在自己掌心抓住。

下午两点多的时候是一天中的正阳，温度正高。

……

郁轻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上的车，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小陈已经将车开到了快速路上。

小陈了一眼低着头坐在副驾上的郁轻舟，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他略含担忧地开口：“小少爷，我们现在去哪？”

“去沈园。”

郁轻舟将手放在眼睛上挡住夕阳直射而来的光线，声音略显疲惫道。

“好的。”

小陈有些疑虑，将车开往沈园的方向，在等红绿灯的时候，发了个短讯给郁穆。

沈园是在m市郊区的一片墓园。

郁氏在这里买了一大块地，周围用高高的围墙和电缆围起来，墓地种满了移植过来的白玫瑰，郁郁葱葱，繁花似锦，如梦如幻。

白玫瑰是沈涟漪生前最爱的花，但是玫瑰并不适合一年四季种植，因此除了石碑旁边的花是一直种着的，其余的都是空运过来的，平时会有专人在这里打理，保证花的新鲜和芬芳，乍一看这里并不像墓地，反而像是美丽梦幻的后花园。

这里一切都是依照沈涟漪生前的喜好来的，她说过自己若死后入土，不要把自己放在室内，那会让她觉得灵魂被束缚。坟前也别种白菊，她不喜欢白菊的意象，也不要在石碑上贴她的照片，来祭拜的时候，只要放几捧花就好，不需要带其他东西。

沈母生前是个画家，她拘束了一辈子，就想在自己死后能获得从未有过的自由。

这个墓园是郁穆父亲亲自一点点操办的。

“你先去车上等我吧，我一个人在这里静静。”

郁轻舟站在花海里，琥珀色的头发被风吹散，如在梦里，破碎晶莹。

“小少爷，有什么事您一定记得叫我。”

小陈不放心地一步三回头。

郁轻舟抬步朝着沈涟漪的石碑前缓缓走去，白色的背影和玫瑰花海融为了一体。

他熟练地拿衣袖擦了擦墓碑上的灰尘，跪在地上双手撑在墓碑上，一串串水珠砸落在墓碑上，在深灰色的石碑上晕染开成片的水渍。

他声音嘶哑道：

“母亲，我好想你……为什么你从来不来梦里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