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 晨昏簿 - 鹿死星辰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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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第84章

七月流火,心宿二缓缓西落,自然博物馆天台上,星光被一支小小银制镜筒引入,星芒从镜口散开成璇玑阵法,馆长先生长胳膊舒展,枕着脑袋坐在可调节座椅里,用最新引进的数字瞭望镜眺望浩瀚无穷的星空,而脚下正是霁宁城里繁华璀璨的都市夜景,万家灯火与头顶星河交相辉映,星象环列,明暗交错,而大地万物复杂如织,草木变叠,天地环绕着福祸相依的因果来往。

忽然间,黑丝绒般的天幕里分别从四个方向透射出异彩,天台地面上由星芒引入的璇玑阵异动,阵法之中摆列的七星忽而摆脱引力散开,而后汇聚成四处凝聚的光芒。万曈曈从舒适的坐姿里忽而起身,摘下价值不菲的观测眼镜,从领口掏出万棱镜置于目前观望,天幕中对应璇玑阵法的那四个方向射出的光芒时隐时现不甚稳定,是肉眼无法观测出的光芒。

“是它们!”

几公里外的同一片星空下,幽深暗静的小巷深处正奔涌着一股隐秘的气流,草木成荫的小院中,一头绿发的姑娘盘坐木屋前,指尖呈暗绿光芒,并指眉心前断向外一指,眉心忽然成一竹叶形状缺口,奔涌出数段虚幻的金色曲线。

那些意念化为的曲线在半空盘旋,乌啼月的身后,林守岁掌心一握,旋即拂袖挥手,院中竹林里被吹落铺天盖地的竹叶瞬间腾空而起,在林守岁催动的力量下,无数竹叶环绕成阴阳两级首尾相衔,少女脑海中奔出的那些曲线缓缓飘入那片绿叶太极之中,渐渐合二为一,刻入乌啼月脑海中剩下的最后四分之一拼图映在了竹叶太极之上。

林守岁掏出自己那把折扇,擡手一扔,折扇飞入绿光熠熠的太极之中,折扇随着转动的太极虚影也慢慢转动着缓缓打开,最后四分之一拼图随着太极旋转之速慢慢被卷入折扇上那幅残缺的拼图里。

那完整的树叶脉络其实是一副舆图,锁定越枝山方位的舆图,

绿叶太极倏而散去,竹叶纷纷而落,折扇被碧婆萝卷住收回林守岁掌心,扇子被打开,四片天树树叶脉络拼图终于严丝合缝地全然拼合,浑然天成,发出一道金光直冲暗夜天幕。

夜空中四个方向发出遽然一闪的光芒,随后四道光朝四个方向划过,丈焰星芒在空中扫出流溢白光,眨眼间便朝大地坠去,转瞬即逝。

林守岁手机响了,接起电话万曈曈便急促道:“无恒布的灵阵有反应,我看到了,是它们吗?”

“没错,现在看到的星坠轨迹,正是万年前四方星陨落之象。四方星万年前照这轨迹坠入某地,将越枝山折叠进异度空间,如今万年已过,星芒的光终于穿越时间,显现人间。”

————

竹林小院,夜间的秋风肃杀阴冷,地面刻着纵横棋局,一股黑色团形气流充当棋子落子棋盘之上,对白棋开始在左路进行围剿。

只见无恒擡手并指一点,白色气流成团,随着指尖方向落入棋盘,抵抗住“黑棋”的攻杀。

老万盘腿坐在地上,凝神聚气擡掌一挥,试图吃掉一块白棋,无恒面对老万的“诛杀”气息不稳,险些崩盘,好在及时稳住阵脚。

二人以棋局为媒介,正互相修炼,提升修为,老万看了一眼自己险胜的棋局,道:“看来你内里的灵修恢复的差不多了,只可惜筋脉不能全然修复,奔跑走跳就只能恢复到凡人水平了。”

“这已然是裴医生倾尽所有的结果了,我不奢求太多,”无恒看了一眼身旁的小木屋,“只可惜,裴医生能治皮肉骨筋,却无疗心之能。”

老万知道无恒在说乌啼月,便道:“都说心病还需心药医,我看心病只能自己医,再神通广大的药神医仙,都治不了刻骨铭心的执念。”

无恒担心道:“啼月没事吧。”

“静心沉修,只待一击致命。”老万摇摇头:“随她去吧,若是她与逐术之仇不能得报,就算我们真能回到越枝山,乌啼月也不会安心。”

“越枝山……越枝山……”无恒沉吟道,“金纹舆图已拼完数月,四方星星象也已显露,为何还不能定位越枝山陨落方位。”

老万起身负手而立,望向天空:“扇面金纹浮动变幻,尚未定型,说明隔离的阵法虽已破解,但是天地通路尚未完全打开,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

霁宁城北四十公里外,未经深度开发的密林深处萤火点点,秋燥散去后,野生的水泽处泛出一股腥味,遮天蔽日的灌木林与高空枝丫肆意舒展,遮挡住星月高挂的深空,重重叠叠的万木藤条相互缠绕,一阵风吹过,波涌起伏如幽暗的深绿海浪。

只风起这一片刻,森林深处发出低沉怪异的吟吼,林海莽莽的大地忽然剧烈震颤起来,繁星般的萤火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撕碎,骤然间黯然成黑,整个林区在震动中倾覆般轰然下陷,葱葱郁郁的森林恍然之间如陷地狱,铺天盖地的木草藤石从平地上消失坠落,跌入凹陷深谷,巨大的嶙峋怪石顷刻间被砸成灰雾,迷蒙烟尘如海啸般掀入半空之中。

黑夜中这一切都恍如噩梦一场,森林覆盖的大地塌陷成深不可见低的深渊,万千古树徒然倾倒,裸露的虬盘根系犹如鬼魅血脉,张牙舞爪在夜色之下,只有月光如一把利剑穿透突然而至的灾难。

深夜,秋寒初至的小巷深处却是一室旖旎春光。

“轻点……轻……”万曈曈只觉得崩溃不已,只能连声求饶。

话还没来得及连贯出口,林守岁便用唇舌舔舐着他的喉结,牙齿细细磨着喉颈间发烫的皮肤,让万曈曈酥软地说不出话来。

交融的颠簸中,目光里的碎片光芒也时隐时现,林守岁注意到万曈曈光洁的额头上满是汗珠,他停了下来,握住万曈曈想要擦汗的那只手往上擡,贴在自己的脸颊蹭了蹭,沉声问道:“走什么神呢?不够爽?”

万曈曈笑了:“太猛了,我吃不消。”

林守岁哼笑一声:“你?吃不消?哄鬼呢。”

万曈曈轻声细语,说着要命的骚话,让林守岁脸颊发烫,他再也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只觉得自己身体和灵魂深处都在剧烈震颤。

林守岁眼里仿佛一口深不见底的寒渊,将万曈曈收了进去,万曈曈几乎以为自己要死了。

……

沙发上留下一滩深深的水渍,凹陷位还未完全恢复,二位始作俑者已经离开战场。浴室里传出哗哗的水声,沐浴露的暖暖香味飘散开来,在深夜极尽暧昧温情。林守岁擦着头发站在冷藏玻璃柜前,目视着万馆长那一柜子深深浅浅的绿色藓类植物。

淋浴声戛然而止,拖鞋趿拉声由远及近,林守岁的睡衣领口伸进一只色魔爪子。

林守岁将那只手拎出来:“刚刚是谁求饶?”

显然身后这位充耳不闻,林守岁的后颈又覆上了温热的唇,他被撩成这样,忍得也辛苦,只得看着眼前一片绿默默念经。

万曈曈轻轻踮脚,将下巴搁在念经的男朋友肩头,视线望向冰柜,问:“琢磨什么呢?”

“念曲那老家伙到底留了什么‘万恶之源’给你。”林守岁道。

“唔……眼下来看……恶就是……欲望……”万曈曈侧过头,在林守岁脖颈的细肉上用牙齿反复厮磨。

身体恢复后的这段时间,平安里平静得出奇,金纹舆图始终未能定型,等待四方星锚定越枝山方位的时刻,更像是风波前诡异的宁静。万馆长趁着林处长难得的病假,索取无度,彷如要将未来的缠绵都在眼下挥霍殆尽。

林守岁倒不是给不了,只是每次身体深度的交流都像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告别,不知道那一刻什么时候会来临,于是每一次都像是最后一次,万曈曈要的越是凶狠,也更像是对自己的一种折磨,要将自己磨得麻木,磨得忘记痛苦。

林守岁轻轻抚摸他闭着的双眼,指腹轻揉着万曈曈眼角那道水红色的浅浅疤痕:“念曲可跟你提起过,你眼角为何会留下个疤?”

万曈曈睁开眼,道:“不曾,我师父从未和我提过我的魂魄是为何找到了附身的躯体,我印象里,我现在的样子和我在雪坡村小时候的样子也并不相同。”

“当然不同,不然我怎么会认不出你,”林守岁想了想,“附身的躯体……你的魂魄是在逆流的浮春河里被念曲捞起来的,就算还魂,用的肉身也应当是越枝山上的生灵,为何你的样子我也从不曾见过。”

“怎么,殿下这是在自证清白,放心,我知道你心里只有我。”

林守岁将万曈曈抱到身前俯身吻他,迷离的眼神交错里,林守岁感受的到万曈曈装点在门面上的“贪婪好色”,其实是为了掩埋他内心灰烬一样的绝望。

“曈曈……”林守岁抱着他腰身,低头在他肩颈间呢喃,“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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