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施
师施
“然后呢?”魏一推推周木止的肩膀,“不要卖关子嘛。”
周木止干咳一声,暗示道:“咳,说了这么久,有点口渴。”
魏一忙用叉子扎了个草莓,送到周木止嘴边,看着周木止张嘴吃掉。
没等周木止发话,魏一又跑去接了杯温水,把周木止想说的话堵了回去,“还有什么想要的吗?”
周木止无言,只好喝口水,把自己当做了一个讲故事机器,接着讲了下去。
这份报告单的出具时间是九年前。
也就是说,在两人结婚前,侯树就知道自己没有生育能力,却在婚后拿这件事从精神上打压邬霖。
邬母当时脑子都空了,浑身发抖发麻,话都说不出来。
好在邬母是一个坚强的女人,回过神后,她马上拿出手机一一拍照留证,还把这份报告单重新塞回原位,假装自己没有发现。
邬霖下班时间比侯树早,邬母怕发消息女儿看的不及时,会和女儿错过,整理好打扫工具,一直坐在楼梯口等女儿回来。
其实也是关心则乱,邬母大可以打个电话,提前约好两人碰面的地点,只是可能是脑子太乱,一时没想起来。
等到邬霖到家,两人没有继续待在侯树家里,邬母也担心被侯树发现不对,直接带着邬霖去了给她买的房子里。
邬母和邬霖说明情况、给她看了证据后,邬霖也很果断,当即发消息给侯树,再次以这么多年没有孩子,不想继续拖累侯树为由,向侯树提出了离婚。
侯树自然不答应,这段时间一直纠缠邬霖,还找到了邬母,求邬母帮忙劝劝邬霖。
邬母嘴上答应,但在心里已经恨死侯树,当然不会帮他劝自己女儿。
一计未果,侯树又到邬霖工作的地方,在工作时间当众求邬霖回心转意,闹得邬霖没办法正常工作。
后面又软硬兼施,甚至私下拿邬霖的母亲威胁邬霖。说自己在刑事处工作那么多年,想让她们出点事,都是他张张嘴的事。
有时候没空亲自去找人,就会每天给邬霖发她的躲藏轨迹,恨不能从精神上逼疯邬霖。
邬霖忍无可忍,就到了刑事处举报侯树滥用职权,可惜她没有太多证据,这件事也只能在内部启动调查。
周木止也是在这时候联系到了邬霖,并主动提出帮忙。
“后面的事你应该都知道了。”周木止以这句话结尾。
这故事很短,短到寥寥数语就能讲完,但也很长,长到邬霖忍耐了这么多年,还不得脱身。
听完这些,魏一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刚刚只买了个倒霉连连,真是便宜侯树了。
魏一的崇拜直接体现在了他的脸上,现在,周木止在他心中,从长相到人品都帅的不像样。他继续追问:“后来,你就开始帮她想办法了?”
面对魏一亮闪闪的崇拜目光,周木止有些许不自在。他自觉自己在其中作用不大,并不居功。
“也不算吧,侯树爱搞精神打压那套,邬霖这些年被压制的不敢面对侯树,但毕竟读过许多书,懂得自救,心智还是正常的。我在这件事里,也只是起到一个暂时的保护作用。”
魏一看周木止似乎又要停下,翻身跨坐在了周木止的大腿上,两手分开压在周木止的肩膀上,以十分居高临下的姿态,说出了特别怂哒哒的话:“再具体点吧,求你了——”
这就像讲故事讲到一半戛然而止,魏一学语文的时候,最不爱猜的就是故事的发展和人物的心境,只想知道当事人的真实想法。
周木止按按胸口,压一压自己被魏一闹的乱跳的心脏,无奈继续讲道:“侯树再怎么说也做了这么多年工作,有经验……为人不够正派,懂一些阴私手段。邬霖和她母亲势单力薄,她们直接对上侯树不安全。”
“……”周木止平时并不爱在背后评价别人,看魏一还仰着小脸看他,绞尽脑汁又想出一句:“我帮忙也就是举手之劳,提提建议、遮掩一下行踪这些……”
他是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举起双手投降,“真没什么了,本来也都是小事。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这次也是顺势而为。”
魏一屈膝坐着,细长白皙的手指捧着脸颊,在脸颊旁露出大拇指,红润的嘴巴一张一合,毫不吝啬自己的溢美之词:“你好像超级英雄,又好像田螺姑娘,还像传说中能对着许愿的神灯!”
周木止听得眉毛微微上扬起来,对这些话颇为受用,挠了挠魏一的下巴,“总之就是不像人,是吧?”
魏一抱住他作乱的手指,忿然说:“夸你呢,不许污蔑我!”
笑闹一阵,魏一预备起身时,才发觉两人的姿势有些暧昧。
两人身体相对,魏一坐在周木止盘起腿后留下的空隙内,夏天都穿着短裤,他的小腿紧贴着周木止的大腿,能清晰感受到对方温热干燥的肌肤。
体型很小的时候,魏一无论待在哪里都很自在,周木止带他就像带个布娃娃一样。
在系统的限制之下,魏一也鲜少用正常体型,以至于现在相处起来真是一点边界感都没有。
魏一嘴唇有些干燥,他舔了舔,略做润湿,但舔完之后越发觉得干,实在受不了了,抱起桌上的水杯咕嘟咕嘟喝完了里面的水。
等他喝完,周木止叹了口气:“如果你没有接两杯水,那你现在用的水杯,应该是我刚刚才用过的。”
魏一水都喝完了,举起杯子一看,确实是周木止的水杯,他羞的脖子都红了,故作镇定,强词夺理。
“没关系,从现在开始,我刚刚用的水杯以后就是我的了。”
周木止抗议:“那我用什么喝水?”
魏一趁这个机会,假装自然的从周木止腿上跳下去,跑去厨房把自己的杯子拿了出来,送到周木止手里,让他摸摸。
“认认杯子,以后这个杯子就是你的了,我很喜欢这个柯基杯的,可不许说我欺负你哦。”
周木止摸着手里凹凸不平的狗头和尖尖的狗耳朵,心情复杂,试图挽回:“我那个没你的可爱,要不你还用你原来这个吧?”
魏一断然拒绝:“没关系,我可以再买一个这样的。”
总之,这个他刚刚用过的,原来属于周木止的水杯,他是不可能再还给周木止了。
周木止拿他没办法,只好说到,“那你拿手机再去买一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