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假
真假
12月的最后一天,家里堆了不少快递纸盒和塑料品。
刚好今天林也所在的部门公休,段虹青趁此机会将放在杂货间的乱七八糟们都捆扎起来,支使着林也将它们拖到楼下的废品站去卖。
大冬天的,卖废品的人很少。
林也速战速决,握着几十块钱皱皱巴巴的现金回来。
段虹青看见钱,当即喜出望外。
倒也不是缺这点钱,单纯是看见钱就高兴。
现在用现金支付、消费的人越来越少,家里收入通过现金获取的来源有限。
段虹青便找了个盒子,专门放零散的钱。一年下来竟然有满满一盒,这倒是她没想到的。
她将盒子里的钱分币种装进袋子里,“下午出门,我们先去把钱存卡里吧。”
林也看了下时间,提议说:“要不我现在去银行,银行柜面业务办得慢,排队要得好久。”
见段虹青迟疑,他又补充道:“反正我在哪不是玩游戏。”
“ok!”段虹青果断应下,“那你自己去吧。”她等会儿还要去楼下给广场舞表演团的大爷大妈们打call,结束以后和孙大爷还约了一场棋局。
实在忙碌。
碧空澄澈、阳光灿烂。
小区便民生活区的空地上,广场舞表演团的大爷大妈们已经放着音乐操练起来了。
段虹青坐在台阶上调适设备,不由自主跟着节奏摆动身体。
虽说音乐风格和她喜欢的大相径庭,但看到整齐划一的表演和昂扬有力的动作,她这个死宅很难不受鼓舞。
如果几十年后,她也能成为这样有活力的老太太,一定会非常荣幸。转念一想自己的懒散劲儿,段虹青登时泄了气。
还是算了吧。
表演团的领头人是通过段虹青爸妈找到她的,起初段虹青接到这个委托并不愿意。
因为这场表演是两家表演团之间互不相让的结果,说是要拍摄一段视频上传到网上,根据点赞数和评论数来较个高低。
段虹青将其简称为“斗舞”。
如果是要拍几组图,段虹青自然当仁不让,可她毕竟不是专业录像的,对于这种要拿去争名次的视频,很难为之增光添彩。
不过大爷大妈们一致认为,学过艺术的就是不一样,就算是业务选手,水平定然要高出别人一大截。
信任来得莫名其妙。
段虹青推辞不过,想着先拍,等剪出来让大爷大妈们评价一下,不行的话她再另寻他法。
林也行车回到小区,经过便民服务区时,停了下来,让骑自行车的小孩先走。
循着声响看向表演团,瞄了一眼准备继续将车开到停车场,发现混迹其中的段虹青。
很明显,段虹青是在由旁边一个大妈带着跳,表情很是尴尬。
林也忍着笑,努力控制着往上扬的嘴角,终究是失败了。
段虹青肢体协调能力不太好,跳出了一种四肢新装上去的混乱感,像极了小学生新学广播体操时四处抄作业的懵。
戳中林也笑点的,倒不是她的动作,而是段虹青拙劣的表情管理。
——盛情之下难以拒绝的牵强,学了半天毫无进展的自暴自弃,无奈妥协勉强配合的辛酸。
能解读出的内容过多,林也的大脑提示他信息加载过量。
瞧着段虹青逃不出来的可怜样,林也张大嘴巴活动了一下面部肌肉,确保等会儿看到段虹青时不会笑出来,随后下车朝她的方向招招手,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声音穿透音乐,足以让段虹青和大爷大妈们都听到。
段虹青睁大眼睛的一瞬间,林也确定他这么做是对的。
段虹青和旁边的大妈说了声,快步跑向他,“你怎么来了?”
“正巧经过。”林也说,“要不要走,就说我着急回家做饭,要你打下手。”
段虹青感激涕零地拍了拍林也的肩膀,“没想到你还有靠谱的时候。”说完一溜烟跑回去。
大妈哪是听不懂潜台词的人,“你们家小林黏人得很呦。”
黏人的黑锅林也是背定了,段虹青毫不心虚地应下,“是的是的,一秒钟都离不开人,烦人得很。”
直到坐回车里,段虹青才深呼吸一口气,解脱出来。
“我本来想说去找孙大爷下棋,结果孙大爷家的小孙子看见广场舞就走不动道,学了一会儿还成了领舞,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小屁孩都跳得比我好。”
林也找了个别样的角度安慰说:“你只是比较适合独舞。”
“呵呵。”段虹青没有丝毫情绪波动,“终究是舞台太小,容不下我罢了。”
下午的时间,段虹青依旧安排得满满当当,林也说自己无事可做,便来充当她的司机。
第一站是工作室。
抵达时,杨咩咩正在给客户p图,手机开着扩音,她在和新处的男朋友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