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玄也被处灰飞烟灭之刑

玄也看着何宗主的眼睛，回答道：“我不知道，也许跟我的血统有关？有人曾经说我是混沌族。”

“混沌族？那是什么？”空桐宗鸿封长老的目光看向玄也，这也是两人第一次对视。鸿封目光复杂地看了玄也许久，最终别过头去，似是不知道怎样面对他。

洛辰也觉得混沌族这三个字有些耳熟，可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了。

“说起来，我也不清楚，我在幻晴谷的时候有一个老前辈说我是混沌族的，漠雪也听到了。”玄也摊手。

“那个人现在在哪？”洛辰问道。

“那个人是被锁在幻晴谷底的，我们遇见他不久他就死了，漠雪对我使用的沉金锁链之前就是锁那位前辈的。”玄也的回答中尽量增加一些可以确认的细节。

几位宗门领袖互相交换了眼神。

“你说人已经死了，那就是死无对证。”何宗主皮笑肉不笑地道，“那漠雪也是向着你说话的。怎么证明你是因血统问题被种下的魔之烙印，而不是自己修的魔？”

玄也低头，沉默。混沌族只是一个可能，一个猜测。确实无法证明。

“我在仙界修习五千年，阅典籍无数，从未听过什么混沌族，你小子休要胡编乱造！”肖谷主严厉地说。

玄也刚想回答，何宗主接话道：“你杀了空桐宗李清涯宗主和你的师兄沧澜，休想编造一个混沌族就脱罪。”

这句话犹如晴空霹雳击中了玄也。他微张嘴巴，缓缓抬起头，看着何宗主：“你说什么？我杀了师父和沧澜师兄？”

鸿封面无表情地低着头，洛辰神色透出一丝不忍。

何宗主神色冷峻地盯着玄也，肖谷主目光锐利地观察着他。

“不可能，这不可能！我不信！”玄也一边摇头一边大声喊着，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肖谷主给了身边的红衣弟子一个眼色，红衣弟子点点头，从如意袋里掏出一块留影石。

画面被放映出来，正是仙界大会时的场景。

留影石是在地上留影的，角度很不好，像是有人不小心掉到地上，无意中记录下了这些画面。

他看着在画面很远的地方，自己忽然出现在了师父的身后，一剑刺穿了师父的心脏。

看到这里，玄也的眼泪终于无声地流了出来。

在杀死师父之后，沧澜师兄挡在自己面前，被自己三两招刺死了。

玄也不可置信地看着留影石里的画面，无力地跪坐在地上。

他本以为魔族此次的目的只是杀死身为神器仙脉的漠雪。没想到还利用自己杀了师父和师兄。

他素来对生死看的很开，他可以接受自己死亡，也可以接受身边的任何人死亡，但是他绝对不能接受，最疼爱自己的师父，和自己最好的朋友沧澜，是被自己亲手杀死的。

他开始恨魔族，恨自己。他恨自己为什么那么不小心，为什么会被种下魔之烙印。

洛辰看着跪在地上呆若木鸡的玄也，神色动容：“仙族修魔，本应处以灰飞烟灭之刑。可他如今已自毁内丹，被种下魔之烙印也不是本意。他以前还为仙界做过许多贡献......”

“那又如何？魔族已经向仙界展开进攻，此时此刻，若是姑息修魔之人，岂不助长修魔之风！”洛辰话还没说完，就被何宗主打断了，“必须依律行灰飞烟灭之刑！”

“他的惩罚已经够了！难道真的要赶尽杀绝吗？”鸿封侧头对着何宗主喊道，“你看看他的样子，比让他死都难受！”

“我不知其他，只知犯了罪的，当按律处罚。”肖谷主目光锐利地看着鸿封道，“网开一面只会让法纪不明。”

“肖谷主言之有理。两位代宗主，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何宗主看着鸿封和洛辰，一侧唇角轻勾，“莫非是想包庇修魔之人吗？”

听着几位宗门首领的争吵，玄也的眼泪逐渐止住。

镇魔山的长老们献祭之后，宗门实力大大削弱。

师父又被魔族操控着自己杀了。从留影石看，地上有很多空桐宗弟子和魔奴的尸体，看来仙界大会上魔族大肆进攻，空桐宗损失也相当惨重。

瀚海宗现在已经是仙界第一大宗门。若是何宗主借着包庇自己的由头向两宗发难，恐怕镇魔山和空桐宗也会吃不消。

自己已经是一个废人了，玄也不想因为自己，让空桐宗和镇魔山陷入被动的局面。

“不要再为我争吵了。”玄也声音有些嘶哑。

争吵的四人安静下来，齐齐地看向玄也。整个审判殿忽然静得出奇。

“鸿封师叔，洛辰师兄，多谢你们为我说话。”玄也颔首道，“不过，我愿意受灰飞烟灭之刑。”

“若是没有我，师父、师兄都不会死。我愿意以命抵命。”玄也面无表情。

所有人陷入沉默。

洛辰微微张了张口，刚要说什么，玄也继续道：“我意已决，即便是不行灰飞烟灭之刑，亦会自我了断。”

半晌，鸿封缓缓开口：“玄也，你又何必如此啊......”

玄也缓缓抬头，看向鸿封，微笑，随即缓缓俯身叩首：“玄也叩谢空桐宗养育教导之恩。”

他又慢慢直起身子，再叩首：“还请师叔为我向空桐宗带个话，就说玄也虽未修魔，却也愧对空桐宗上下。”

鸿封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掩面，泪水从指缝中流了出来。

“那就这样定了。玄也处灰飞烟灭之刑，三日后行刑。”肖谷主声音洪亮地宣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