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二章皇子风弥
风长栖非但没有高兴,反而蹙紧了眉头,一丝怒意浮到了脸上。 “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对宫里的皇妃动手?”
“帝女,只是这阴猫数量太多,玉昭容八字又弱,所以会被侵袭罢了,耀京城有很多人都这样,并非刻意针对。”青书低低地劝慰。
“那就好。”雨已经完全停了,地面开始干涸,隐隐可以看见空中蒸发的水气,最近那座宫殿不时传出婴儿的啼哭声,真如青书所言,顺利产下孩子,风长栖心中一酸,“走,我们看看去。”
所有人都沉浸在玉昭容顺利生产的喜悦中,所以风长栖和青书反而成了最不起眼的人,风长栖看上去湿淋淋的像个落汤鸡,毫无公主的仪态,听产婆说,玉昭容因为体力透支晕过去了,不过现在已无碍了。
不知为何,风长栖心软软的,说不上高兴,反而有点难过。
“长栖。”风帝抱了那个孩子好一会,孩子缩在黄色的襁褓里,小小的,很小的一团,粉色的,像是轻轻一晃就会消散,他还对着风长栖笑,伸着并不分明的五指,眼眸极其清亮,像是盛着一汪水,看得风长栖心软。
风帝这才注意到风长栖,风长栖浑身上下都是湿的,地板也带着湿润的水迹,青色的衣服死死地贴在衣服上,风帝有些焦急地道,“你去做什么去了,怎地身体这样湿了。”
风长栖来不及向风帝解释什么,只好说:“我和神医到槐树下替玉昭容驱邪。”
“何苦来哉!”风帝表情立刻严肃起来,他将孩子交给了一旁的乳母抱,“看看你身上湿的,你乃皇太女,玉昭容龙胎固然要紧,可也尊贵不过你去,你这样不爱惜自己身体,让将来风国子民,依靠哪个去?”
这一番关心说得风长栖眼热,“父皇我”
“好了。”风帝沉浸在龙子诞下的喜悦里,脸上也是慈父的表情,那一层担忧,也是淡淡的,风都可以吹散,“你先去换身衣服。”
他看了青书一眼,“神医也去吧。”
青书行了个礼:“是。”
风长栖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上来。
是一袭碧青色的裙子。
裙摆绣着丁香,那一袭碧青色,越发显得风长栖水灵极了,在这压抑的产房,如同一抹刚出头的嫩绿,让人看了心旷神怡。
“长栖,宫里道士多得是,”风帝还没忘了那码事,板起脸来,摆出了严父的架子,声音温和却带着厉色,“你本就体弱,为何要去淋雨呢?”
“父皇,不是的,此事非我不可。”
风长栖张嘴刚想说话,青书却说:“陛下,此乃妖猫作祟,必须借帝女的双龙命格驱散阴气,不然玉昭容定母子双亡。”
风帝愣了一下,那层初为人父的喜悦陡然消失,浮现了一种惊惧的冷意,“宫里好端端的,怎会有妖猫?是谁,想谋害朕的皇嗣?”
“陛下,耀京城有人利用冤魂炼制阴猫,玉昭容八字太弱,才被克制,并非刻意针对。”
风长栖突然觉得空气一下子冷了,热闹的气氛一下子沉寂下来,被面那点菊花瓣还带着血迹,“哦,谁这么大胆子?”
风帝脸上陡然迸发出怒意,他咬牙切齿地说:“惊云司先报上个无头尸案,这会又有人来炼制什么阴猫,这不会是同一伙人吧?”
风长栖沉默。
“孩儿无能,让父皇担忧了。”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阴猫,阴猫,呵,朕倒要看看所谓阴猫,是何玩意儿!”风帝冷笑一声。
“神医,你能降服那些阴猫么?朕重重有赏。”风帝威严地看着他。
青书锁紧了眉头,面露难色,“陛下,想彻底铲除那阴猫,必须找到炼制那个人,杀了他才可以。”
然后青书没有再说下去,气氛明显一阵凝重,风长栖轻轻摇了摇头,找,怎么找?
耀京城大得很,想找到一条无名无性的街道简直难如登天。
“父皇。”风长栖见风帝忧虑渐渐浮上心头,出言宽慰,她柔柔地说,“总有办法的。”
“呵。”风帝冷笑一声,干瘦的面孔浮现出一种冷意来,“神医,这阴猫会如何?”
“会影响风国国运。”青书谨慎地答道,“不过帝女乃当世无二的双龙命格,可抵消这大半晦气,陛下又圣明,励精图治之下,阴猫定不会对风国产生大影响。”
风帝笑出了声:“一些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
风长栖听着悬着的一颗心也放了下来,“父皇,我定会努力查出真凶。”
“长栖。”风帝慈爱地看着她,“不必勉强,区区雕虫小技罢了,前些天你在惊云司劳累,现在你要保重身子。”
风帝又接过婴儿开始哄了起来,看起来阴猫对他的心情影响不大,刚出生的婴儿哭声十分娇嫩,令人想到揉碎的玫瑰花瓣,看着风帝如此温柔地哄着那个婴儿,风长栖心里突然涌起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她想到了阿娘。
她摸了摸胸口,一颗心都是冰冷的。
为什么要想起她呢?
阿娘已经完全放下她了,她眼里不会再有风帝这个人了,他就是和其他女子诞育再多孩子,与阿娘又有何干,风长栖对自己说,心里突然释然了下去,是了,她的阿娘,已经和风帝毫无关系了。
她默然地看着风帝抱着那个婴儿怜爱地哄着,婴儿伸出通红的小手要摸他的脸,风帝一片慈爱,风长栖心却有点冰冷,几丝波动微微泛滥看,她看了一眼帐中熟睡着的女子,她的嘴角也带着笑容,生下了孩子,她定是很高兴的吧。
玉昭容看起来是个好姑娘,希望她不要步自家阿娘的后尘。
如青书所言,是个男婴。
风帝赐名为“弥”
风弥,听起来倒是个不错的名字。
风帝升了玉昭容为妃,为诺大后、庭之中唯一的妃位,日子好像一下子又陷入了沉寂,风国后廷安宁,远离腥风血雨,各嫔妃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无人生事,玉妃更是安静,成日只抱着自己的孩子,安静得后宫好像没她这个人。
这种日子一直持续了半个多月。
风长栖在这段时间一直无事可做,惊云司也无事可做,风旭更是清闲,成天和一群文人喝酒下棋,这种日子真是慵懒,就像温水,浸泡得人要失去警觉性。
这种日子风长栖一直过得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