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九章报之以圭吾
虽说这也是为了孟丽,但是,实在太冒险了。 不知这是谁的主意,风长栖真是连吃了他的心都有了,虽说以祖云的能力,绝对不会有事,在惊云司那么轻描淡写的描述中,好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如果苏令之能从里面全身而退的能力都没有,那么,她在孟丽朝廷打滚这么多年,也算白活了。
如此不把苏令之死活当回事,真是令风长栖恨得牙痒痒的。
可转念一想,现在风国官员几乎都默认孟丽以后是要侵略风国的,要他们去友善对待一个孟丽重臣,好像的确有点强人所难。
都是人世间的恩恩怨怨罢了。
风长栖叹了口气,满是愁容,内心像是有了无数死结,怎么也绕不开。
她这样的身份,又何尝不尴尬。
“哦?是么?长栖?”花珑眼皮跳了跳,握紧了她的手,温柔地说,“那你可得给女帝写封信啊。”
“早说了。”风长栖心里焦灼,“就说苏令之被奂齐的奸细带走了。”
不管什么帽子,往奂齐那一推,总是万能的,可风长栖这心还是焦灼得要命,一方面是欺瞒阿娘的愧疚另一方面,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阿娘如此强硬的作风下,能坚持多久。
自己的计划又能不能成功。
花珑眼里满是关怀:“长栖,你也不必太急,你是女帝的亲女儿,女帝总是关怀你的。”
风长栖只有苦笑,话是如此,可一向强硬的白欢,知道自家的亲女儿不顺她的意,心里又是何感想?
“阿娘。”风长栖抬起眼来,眼里满是朦胧的水雾,“有时候,真的觉得还是你最好了,阿娘是好.可是有时候在她那里,我也很累,还是阿娘这里最好了,什么都不用想。”
说完,她紧紧依偎在花珑的怀里,泪水打湿了一大块,心中的委屈和无奈好像开了一个口子,源源不断地涌出来,她静静地由着泪水蔓延,花珑用手指慢慢抚着她头上的头发,柔柔地说:“那是你不知道白欢的好处。”
风长栖撇撇嘴:“她是好,可她还是个帝王,帝王心深不可测,就和父皇一样。”
花珑无奈地笑笑,用手指轻轻挑着香料里的丁香花,时光好像就停留在这一刻。
“长栖。”花珑一字一词地告诉她,“有人传来消息,玉无望在奂齐那里,为武林盟主做了不少事。”
“哦?”风长栖的眼里充满兴奋,“阿娘的本事还是很大的,我都打听不到的,阿娘居然知道,看来阿娘可不像是说得是个弱女子啊,这么说,奂齐有希望与孟丽和解了?”
“那就说不准了。”花珑静静地说,眼里闪过了一丝不易捉摸的神采,“我是比不上白欢的,但好歹可以做点属于自己的事。”
话里有深深的艳羡。
“最近我真是一刻也不得闲了,宫里也有大批的事,等着我去操持。”
“曦妩死后,还有哪个嫔妃敢和作对?”
“不是作对。”银制的窗纱外飞过一只喜鹊,“是有人怀孕了。”
风长栖浑身一震,理着针线的手也抖了一下,近来风帝身体越发不大好了,没想到还能有嫔妃怀孕的事,“谁?”
“玉昭容。”
玉昭容么?风长栖脑海里浮现出那个眉眼疏淡的女子,人如其名,的确像玉一样,虽不如花珑淑妃等人惊艳了,看久了却隐隐多出一股奇特的气质来,是个妙人儿,风长栖暗暗笑了笑,也好,玉昭容和她并无过节,深宫里日子寂寥难捱,还是希望她一切都顺吧。
“这次怀孕了,属淑妃最高兴了,隔三差五地去送补品。”
“干娘莫非是为这些事情吃味?”
“哪里。”花珑淡淡地回过神,手里剥了一颗龙眼,流得满手指都是汁水,“我早就对他死心了,岂有为这些小事而吃味的道理。”
风长栖轻轻一笑:“干娘看开就好。”
若不再对君恩报有幻想,自己又可以出宫,深宫,也不一定是牢笼了。
风长栖出去后,经过玉昭容的宫殿,老远就看见宫人一溜水地捧着东西去她宫里,隔着门遥遥地望了一眼,里面的装束奢靡华丽,也不是一个昭容能用之物,路上见到了好几位低位嫔妃结伴去看望玉昭容,希望这玉昭容是个耐得住寂寞的人。
不然君恩似流水,以后的日子,可就难熬了。
最看重这一胎的,不是主管后宫的花珑,而是淑妃。
花珑近来以身子懒怠为由,推了不少宫务给淑妃。
这样也好,她就有更多的时间来办自己的事了。
风长栖回的并不是玉府,而是惊云司,便于办公的缘故,她便住在了惊云司,近来帮着风旭料理了几个大案,有关奂齐和孟丽的惊天内幕却是千头万绪,根本联不到一块来,风长栖感到兴致寥寥,想揪出点信息来,果然不是那么容易的。
近来耀京城比较太平,没什么大案,风长栖一连看了好几个案卷,有些昏昏欲睡,想必是最近太劳累,现在正好很冷,她就走到塌上,打算和衣而睡。
谁知,刚刚睡着,就被人推醒了。
“公主,希若欢的男人要见你。”
“希若欢?”风长栖马上惊醒了,外面寒风阵阵,被窝很暖和,令人不舍得离开,但没办法,她脑子有些懵,希若欢好久没听到她的名字了,她现在还在玉府静养吧?不知脸是不是恢复得差不多了?
“倒是好久没听到她的消息了。”风长栖下了床,身上还带着被窝的暖意,她睡意惺忪地理了理头发,“怎么样?”
“我把人给您带进来吧。”侍女轻手轻脚地说。
不一会,一个穿白衣露着锁骨的男人走了进来,还是一如既往地清冷,不过,不同于他之前好像所有人都欠了他钱的脸色,现在,他的嘴角隐隐勾起笑意,看得出心情极好。
风长栖笑道:“听说你和希若欢成亲了,日子过得怎么样?”
“谢帝女成全。”男人拿着一支萧,行了礼,他的脸上浮现起浓厚的喜色,却看得风长栖一阵嫉妒,她站在原地,心中空空落落的,酸意不断涌出来,又一对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可是她和玉无望呢?
也罢,小别胜新欢嘛。
她安慰自己道。
可这哪里是小别,都分离半年多,风长栖的眼泪忍不住要往外流,可不想让人看笑话,赶紧偷偷擦干,幸好没被看到。
风长栖轻轻笑了笑,苍白的脸色勉强挤出一丝喜意来:“本帝女说话算话,只要奂齐灭了,我立刻放你们远走高飞,没人能打搅你们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