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五章狡南梁再生事端
风长栖跟玉无望夫妇,在耀京城颇有盛名。特别是风长栖,身份矜贵,一呼百应。 风元淳因为自己的女儿当初对玉无望很是爱慕,又惦记着他在朝中的声名,本想着把自己心爱的女儿给他做妻子。可是谁知道,此人根本就不把他心爱的女儿放在眼里。现如今又一跃而上,成了孟丽跟风国的驸马爷。
这会儿见着,风元淳两眼通红,一脸憎恶。
玉无望视而不见,拉着风长栖的小手,坐到一边。
风旭看到他们二人就好像是看到了靠山,都知道这风元淳是一只老狐狸。狡猾多段,手里也握着不少势力。一旦是被此人给缠住了,日后是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得。
如果不是此人好死不死惹出祸端,风旭根本就不想跟他打交道。
“父皇只让皇叔审问此人,可没有说让皇叔变相警示吧?”
风长栖当仁不让,冷嗤一声。
风元淳一脸尴尬,立在一边,老大不自在。可是面上依旧是不显山不露水。玉无望是个狠人,但凡是露出半点破绽,就能没了活路。风元淳一早就知道这一点,故而强作镇定,不论风长栖说什么,都噙着一抹浅淡的笑。
这么看过去,倒也有点长者的模样,不大让人厌恶。
“公主说的哪里话?只是像他们这样的人,总喜欢攀扯旁人。做出来的事儿,也总不大光明,因为这个缘故,我才多说了几句。没想到倒是让公主误会了,叫人惶恐的很。”
“皇叔是长辈。若是对着我惶恐?折煞长栖了。”
风长栖斜眼睨着赵子明,“方才旭皇子的话你也听明白了,赵氏一族的性命,现如今都握在你手里了。你可要好好说,最好是有什么说什么,如若不然,赵氏一族的前程,可就彻底没了指望了。”
风元淳浑身发抖,满头大汗。看着赵子明的眼神有厌恶有恐慌,叫人瞧着便应接不暇。
赵子明咬牙切齿,“我能到耀京城来当官,的确是依仗着湛亲王的势力。可是杀的人湛亲王却是半点不知的,这些事儿,也实在是没什么好遮掩的。我能说的也只有这么些,你们爱信不信。”
风长栖不怒反笑,“信,自然信。你方才说能到耀京城做官是因为有湛亲王的周全?”
赵子明有些惶恐,抿了抿唇,眼神不住地飘到风元淳那张阴沉沉的面孔上。
“不错,的确如此。”
“皇叔,知法犯法么?谁都知道往朝廷里头塞人是触犯朝中律法的。皇叔这样的矜贵人,怎会不知道这个呢?还是说知法犯法,安排赵子明意图不轨?”
风元淳两眼发黑,虽说一早就知道这赵子明没什么分寸,可是赵氏一族的人都在付阳洲,赵子明多少还会有些顾及。这时候突然又听闻赵氏一族的人已经被惊云司一等接到了耀京城,那赵子明哪里还沉得住气,几乎将所有计划都招了,真是个没脑子的畜生。
“只不过是因为姻亲关系的缘故,我可怜他这么一把年纪了,在朝中还没有个一官半职的。况且赵子明他的的确确是个状元郎,才学上头也过得去。如若不然,我纵使是有千百个胆子,也不敢这么做。”
风元淳说的诚恳,配上那一脸忠贞的模样,倒不像是假的。
玉无望低声冷笑,“状元郎自然是有才学不错,可是在付阳洲,总有一官半职适合赵子明。为何湛亲王非要将此人送到京中?其中意图,实在是让人想入非非啊。”
此言一出,风元淳脸上的神色彻底绷不住了。
“国师这是何意?”
“王爷如此贤德聪敏,怎会不知玉某人的意思?安排此人进京,必定是目的不纯吧?王爷做的可不仁道啊。”
风元淳眉头紧蹙,俨然是被吓得狠了。
“父皇既然让皇叔审问赵子明,想必对皇叔还是十分信任的。既是如此,今日这赵子明不论说了什么,还请皇叔禀告父皇才好。”
风长栖也不多留,朝着风旭笑了笑,又跟玉无望一同出了地牢。
这里头阴暗潮湿,蛇虫鼠蚁不计其数。这赵子明害了那么多些人,让他在这里头吃些苦头也是好的。
风长栖跟玉无望商议着回往孟丽,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又听闻南梁那头闹事的消息。
驻守南梁的孟丽大将,夜里被人杀害,尸骨无存。与此同时,木胤昀着一众人等,在南梁王城外头筑起了几十里的铁栅栏。
这两件事里头,不得不让人揣摩有无因果关系。
玉无望笃定,此事必定跟木胤昀有关。毕竟,那人从不是真心臣服,心里也不知对风长栖存着多少恶意。
风长栖正坐在玉府的里屋,看着旁边立着的一架玉琉璃屏风,她的脸色愈发差了。
兽脑炉里头的熏香,丝丝绕绕钻了出来,形成了一道细细长长的白雾。芬芳馥郁,很适合这样凉薄的初冬。
她心里沉甸甸的,手里攥着一方帕子,“相公,咱们还是趁早往南梁走一遭吧。竟敢伤及我们孟丽的将军,这不是在挑衅是什么?”
这时候风长栖不禁又想到了云铎的好处来,那人骁勇善战。若是当初让云铎驻守南梁,指不定就不会是今天这样凄凄惨惨的局面。白欢那头并无半点动静,风长栖怎么都坐不住了,一门心思想着为那些无辜将士报仇雪恨。
南梁变成孟丽附属国的事儿,木胤昀是答应了的。虽说那人应允的不情不愿,可到底还是答应了。怎能出尔反尔?
“稍安勿躁。”玉无望眉头微蹙,总觉着哪里不对。依着木胤昀的手段,实在是没必要将这事儿做的如此点眼。难道说是因为南梁内部有变?这木胤昀怕不是无可奈何才走到这一步的吧?
风长栖鼓了鼓嘴,眉眼之间颇有几分不满,“师父,要是再等下去,黄花菜都凉了。那人这样藐视孟丽,何以如此姑息?”
“算不得姑息。”玉无望低声笑笑,看着风长栖那样焦灼的模样,心里一软,“长栖,我不会让孟丽吃亏了去。”
风长栖砸了砸嘴,她自然相信玉无望有这个能力,可是这心里总还是不踏实。南梁的铁栅栏要是造成了,不仅仅对于孟丽算是一个天大的羞辱,并且他们日后也难再进南梁王城了。
难道说,真要让孟丽的铁骑踏足南梁?
生灵涂炭这样的事儿是风长栖从来都不想看到的。
“好生歇歇,这几日你都未曾好好睡过一次。”
玉无望颇为怜惜,摸了摸风长栖的小脑袋,“凡事莫要勉强自己,嗯?”
风长栖扯了扯嘴角,溢出一抹苦笑,“你总有许多法子来宽慰我。”
“算不得宽慰。”玉无望摇了摇头,眉头轻蹙,“你是我的妻,不论什么事儿,我总要为你想。”
他细细打量着这个丫头如同珠玉一般清丽的面孔,随着年岁的增长,风长栖出落的愈发好了。以前是个乳臭未乾的小姑娘,这会儿浑身上下都带着一众雨后新荷的芬芳。
“我担心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