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心智迷情义朦胧 - 凰女天下 - 九圆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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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八章心智迷情义朦胧

春雨连绵无断,风长栖立在中庭,看着几个水坑里头明晃晃的积水,打了一个激灵,周身涌起一股急促的寒凉。  开阳最是护主,他对玉无望更是忠心耿耿,说出来的那些话,皆是发于真心。风长栖迷蒙懵懂,可是心里的几分颤动,她却是明白的。

原本开阳是狠下乐心来,本想着,日后就算是风长栖有意示好,也不会有极多理睬,可是这会儿,见她美目流盼,清灵婉约,灵气逼人,好一个芝兰玉树般的人物。周遭风雨琳琅,她迤逦立着,犹如翠竹清雅。

开阳终究还是软了心肠,苦哈哈地一张面孔。

“我的好公主,就当可怜可怜我们公子吧?我们公子待你是真心真意,若是日后再被辜负,只怕是会再无翻身之日了。”

风长栖彳亍着,一时之间倒是不知自己该如何自处。

开阳赤诚,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然难得,风长栖忽而低低地笑了两声,“开阳,你的确是忠心耿耿。你说的不错,是我辜负。”

她作势就要走,开阳有些急了,若是被自家公子知道,还不知道会怎么惩治他呢。

如此一想,忙不迭地上前三两步,朝着风长栖拱了拱手。

“公子就在里头,丁家的事儿已经烦扰公子许久,若是有公主帮衬一二,想来必定会好上许多。”

风长栖应了一声,还未进门,就见玉无望脚步匆匆走了进来。显然是奔着风长栖来了,见着她便笑,如同清风霁月,风月无边。风长栖见他面孔清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筋骨雄奇之处,她就这么瞧着,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玉无望见她这样痴痴的模样,不禁好笑。

“怎么了?怎么好似是从未见过我一般?”玉无望刚伸出手,就被风长栖紧紧握住,玉无望心口一颤,猿臂一伸,将风长栖紧紧拥入怀中,“长栖,你想起来了?”

“师父,我忘了许多事,可是?”

玉无望几乎哽咽,微微颔首,轻轻地摸了摸风长栖的小脑袋,“不妨事,忘记了也无妨,只要还有来日,便没有什么要紧的。”

风长栖嗅着他身上的松香,心中一片祥和,渐渐地倒是生出了几分依恋的情绪来。

“日后若是你再说些胡话要推开我,我也是不走的了。”

风长栖的一颗心砰砰直跳,在这样氤氲着的烟雨的庭院里头,她竟然觉着已然到了栖凰岭,那样安心。

丁子书是个老实人,在朝廷做官顺风顺水是不错,可都是凭着际遇使然,并未有多少权术,更不擅长长袖善舞。若是说他有什么缺陷,这样一个忠厚的老实人,偏得十分贪恋女色,这府里的侍妾一个接着一个,如若不然,也不会生出今日这样一个闹剧来。

玉无望已经派仵作查了那些人的尸身,无一例外都是中了砒霜之毒。

这砒霜在耀京几乎已经绝迹了,也是为了耀京太平的缘故。可是这丁府死了的这么些侍妾,竟然全部都是中砒霜死了的,未免也太蹊跷了些。

耀京城里头的暗沟里头也不知有多少烂疮,只是惊云司的人也管束不尽,到底还是会叫有心之人钻了空子。

一个户部侍郎在朝中也算是高官了,能受到许多红眼也是寻常之事。

只是在丁子书的侍妾这里动手,未免也太过恶毒了些。

白白浪费了这么些无辜人命,着实可恨。

惊云司的人看着女子的尸身,都面上生悲。风长栖跟在玉无望身后也看了几眼,眉头紧蹙,又见那些人左手尽是紧紧攥住拳头,风长栖倒是有些瞧不明白了。

“师父,他们好端端地攥着拳头做什么?”

那些仵作听了,赶忙匍匐在地,也是一脸为难。

“这些女子的左手攥的太紧了,我们用尽了力气,也没法子。”

真是稀罕,风长栖愈发觉着奇怪,“这事情诡异的很,说到底还是要想法子打开才是,指不定还有什么线索也未可知。”

仵作应了一声,大抵花费了半个时辰的功夫,那些女子的左手才一一被撬了开来。

虽说是小心翼翼,还是不免生出了许多淤青。

他们手里拿着的都是半只耳坠,依着丁子书的话说,这些依次都是他们寻常时候最喜欢佩戴的首饰。

风长栖跟玉无望对视一眼,都觉着此事大不简单。

“她们经常出门走动么?”

“不错,”丁子书应了一声,面如死灰,这会儿苦笑着两声,坐在一边,脸上的神情讳莫如深,“我是不大管束她们的,知道年轻女子,都喜欢出去逛悠,我也不愿叫她们失了这些乐趣。”

侍妾个个都经常出门,可接触的人自然也回多些,只是她们无一例外都攥着自己生前最爱的首饰,还只余下一只,这是什么意思?

“贴身伺候这些侍妾的丫头何在?”

风长栖眼中灵光一闪,好似是想到了什么,“带来问话吧。”

那几个丫头还都不大,因着很是瘦弱,看起来也不过就只有十三四岁的模样,梳着双鬟髻,脸上都是眼泪。怯怯懦懦地看着这一屋子的人,忙不迭地跪在地上,呜呜咽咽,哭泣不休。

“莫怕,只是想问你们几句话罢了。”

风长栖细细思量,轻声问道:“你们主子寻常时候都在何处走动?”

“回公主的话,八夫人最喜欢听曲儿,每隔两三日必定是要去一趟的,最爱的是苏暨唱班,有时候没有场子,也不愿作罢,但是在苏暨唱班前些时候包了一个厢台,花费不少,但是八夫人瞧起来也是欢喜的。”

听闻苏暨唱班的厢台,位置远近,装饰贵贱分为九等,从十金到百金,原本以为那些厢台都是王公贵胄才会包下来的地方,没想到,那八姨太出手如此阔绰。

这又是从哪儿得来的银钱?

其他几个丫头听了,眉头微蹙,好似觉着奇怪,异口同声道:“我们主子也是如此。”

到底是小丫头的声音,如同啼莺婉转,虽说这丁府上下,疑云密布,又死了这么些人,实在算不得什么吉祥福地,只是听了这些女娃娃的声音,总觉着这样阴雨连绵的时候,也无有过多晦暗。

许是因为自己主子去了,他们都带着几分娇弱之感,秋波盈盈,好似是一连几日啼哭所致。

“苏暨唱班的厢台很是昂贵,包下来,要花费不少银钱。”玉无望意味深长地朝着丁子书瞧了一眼,都说这人为官清廉,两袖清风,这会儿看来,传闻有虚,“丁大人,依着你的俸禄,能养活这么多房夫人侍妾已经足够艰难,何以还能让他们都包下苏暨唱班的厢台?”

丁子书一听,心里“咯噔”一声,忙不迭地匍匐在地。

他出身簪缨世家,多少也有几分积蓄,加上这么些年做了一点小本买卖,自然可以支撑一个府邸的开支。可是那厢台之事,他半点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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