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葬礼为什么总在雨天呢
两人站在走廊上，如果不看他们手里的武器，倒像是一次寻常的聊天。
“我只有一个问题想要确认，如果你不说谎，周言就一定不会有事情。”小丑似乎换了一个人，他面色严肃，挺直了脊背，气势有些凌厉。
“你说？”江迟皱眉开口。
“你的立场是人类，还是人类之上？”小丑紧紧盯着江迟，像是怕错过任何一个表情。
“可惜两者都不是，我不在乎，我的立场是林汀，或许还有一点点周言。”江迟神色冷淡，他现在倒是相信小丑是发现了什么，可惜他似乎也误会一部分事情，他从始至终都是为了林汀而来。
小丑沉默了一会，看向了脚下的周言，有些纠结，也有些难以理解。
终于他还是长叹了一口气，他已经等待了太久了，还有什么能挑挑拣拣的呢，事已至此，对错他都认下了。
他朝着江迟点点头，垮了肩膀，露出一个疲惫又十分难看的微笑，打了一个响指，瞬间远离了江迟几步，江迟脸色一变，正准备再次攻击，小丑却用枪顶住了他自己的脑袋。
“我知道你的秘密了，被知道的秘密就不算秘密了。我不知道你的筹码是什么，但我可以为你保密。”
江迟目瞪口呆伸出手不知道要不要阻拦，没必要吧！真的没必要吧！
小丑看着江迟犹豫的神情，流下了眼泪，周言他怎么会那么幸运呢，他声嘶力竭，“不要拿同情的目光看着我，我只要你记住我名字！我叫文森特！”
小丑疯狂大笑着把枪管放到了嘴里，直直看着江迟，扣动扳机。
砰……
江迟脸上溅上鲜血，小丑文森特倒下了，江迟上前几步合上了他的眼睛，接着起身越过他走向了周言，副本分崩离析。
天空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现场只有几个人，所有人十分安静，人群脸庞大多只有平静，略微夹杂几分悲伤。雨打在地上一片泥泞，空气中弥漫着淡淡泥土和雨水的气味。
墓碑前面没有任何装饰，只有一把把黑色的伞，在雨中静默地排列着，一束束被雨水打湿的白色菊花不断被放下，显得格外凄美，江迟穿着黑色的西装放下手里的白色风铃草。
“谢谢你现在愿意冒险过来看她。”贺涵打着伞靠着树站在一边，手中的香烟忽明忽暗。
贺涵面容苍白而憔悴，眼神空洞而深邃，仿佛被巨大的悲伤吞噬了所有的光芒。
“难得能找到那么清静的地方。”江迟垂下眼睛站在他的身边，也没有出声安慰，现在这种时候，安慰的话都显得十分浅薄无力。
“嗯，她自己选的，她不想被其他人打扰。”贺涵依旧夹着烟，没有抽一口的意思，ezmad生前最不喜欢烟味，但是他一直没有办法戒掉。
现在他是却再也没办法把烟吸到嘴里，每一口都是剧烈的苦涩，他现在只是习惯点着罢了。
这个地方也是他们选好的新家，贺涵都不知道ezmad为什么喜欢这个地方，可是ezmad自己也说不出来，她只是笑着撒娇说就要在这里。
他们曾经在这里，一步步丈量土地，畅想着未来哪里的是他们的卧室，哪边是贺涵的厨房，他们的早餐，他们的午餐，他们的晚餐。
可ezmad死了，这是一场并不让人意外的死亡。
这场葬礼参加的人非常少，ezmad在精神病院住了十多年了，她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父母双亡。她甚至也不知道费用到底是谁帮她付清的，只知道对方留下了特别大一笔钱，足够她生活。
其实现在早就是公墓了，根本没办法埋在山上，可她走前还是想要呆在这里，贺涵努力了很久，甚至花光了自己的积蓄，找遍了所有能找的人，最后最后，他花光所有积蓄，自己租下了这整个山头，ezmad喜欢留在这里，他愿意满足。
至于ezmad写下遗嘱留下的那大笔钱，他不想动，这是ezmad留下的唯一的东西了。他试着追查过钱款来源，万一那是ezmad的亲人呢？可他始终追查不到资金是从哪里来的，于是他也不再深究。
“为什么有两个坟？你不会想不开了吧？”江迟皱眉，有些疑惑看着贺涵。
“不知道，那个坟一直在那里，没人打理，是个荒坟。我本来想要出钱把他迁走，ezmad当初来的时候看着那个墓碑突然哭了，她说看那个坟孤零零怪可怜的，所以最后执意要留下来。”贺涵鼻尖有些发酸，话里有些哽咽。
江迟沉默。
贺涵不想被江迟看到自己的狼狈，急忙开口转移话题，“周言好一点了吗？”
“还是那样，没有醒。”江迟举着伞，雨滴打在伞面，手里略微有些沉重。
周言从副本中出来以后就再也没有醒来，江迟带着他去了很多的医院，做了各项检查，但是检查的结果只有一个，周言只是睡着了。
他陷入了一场漫长的沉睡，不知道何时会醒来，江迟无能为力。
江迟深吸一口气，看在贺涵伤心的份上这次就算了，真是一个晦气家伙，周言又不是死了，江迟抖抖伞，水溅了贺涵一脸，“走吧，差不多回去了，周言醒过来要闹的。”
“嗯，走吧。”贺涵唇紧紧抿成一条线，扔掉了烟。
回去路上，贺涵轻车熟路在前面走着，江迟紧跟其后，顺着人踩出来的小路，他们经过了那个孤零零的墓碑，它早被青苔占领。
“希望你能陪伴一下ezmad，拜托了。”贺涵叹息了一声，拿了块布，放下伞把那块墓碑擦了擦，江迟沉默打着伞，看着远处接二连三的人，心不在焉。
“谢了，我们走吧。”贺涵起身拿起自己伞，江迟却愣在原地，表情奇异的看着那个墓碑，一瞬间有些悲伤和错杂的情绪涌上来。
贺涵扯着嘴角笑了一下，拍拍江迟肩膀，“是很有缘分吧，和ezmad也是英文名呢。”
江迟垂下眼睛，遮住了眼底的情绪，“vincent？是啊，真的好巧，你查过他是谁吗？”
贺涵摇头，“试过了，但是查不出来，大概是偷渡进来的外国人吧。”
江迟没说话，转身离开。
明天又要进副本了，他现在没有精力关心其他人，周言没有醒来，他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万一和周言分开了，万一周言没有醒，他一定要快些找到他，不然就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