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雨总不合时宜下很大
入夜，江迟回到家换好拖鞋准备上楼。
路过客厅时，江祁年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江迟有些疑惑他怎么回来得那么早，却没想到江祁年眼眸森然，嗓音是压抑不住的怒气，“回来了？”
“……”人类的更年期是说来就来吗？江迟略微不明白这怒气的来源。
江祁年看着冷漠中带着一丝丝疑惑的江迟，终于忍不住开口，“你挺会逞能的呀？别人拿着刀子呢，你说上就上啊？”
“你监视我？”听到江祈年的质问，江迟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脸上也带着一些怒气。
江祁年听到儿子的质问一惊，神怒之下，他都忘记了这件事，不过他也没有否认，他并没有觉得像他儿子这样的情况，真的能完全不理不管放他出去。
青春期的儿子和更年期的老父亲斗争一触即发。
还是江祁年先服软了，率先道歉。毕竟真吵起来，江迟应该只会气死他，他今天也只是没想到江迟会对着持刀歹徒踹过去，那么莽撞，万一受伤了怎么办。
江迟也就是理亏故意抓错处而已，毕竟他很小就知道，自己一直处于监视和控制之下，他并没有很意外。
最后，在江祁年建议下，江迟开始增加格斗训练，条件是抽空去见文瑶一次。
提起母亲江迟都有些恍惚，自从母亲对他的恶意越来越重之后，江祁年就带着她走了，不知道隔离在什么地方，自己的确已经有好几年没有见过她了。
不知道今天是哪门子的妖风又刮起来了，她居然又想要见他。
“其实你大可以和我直接说的，没必要找那么蹩脚的理由。”江迟看着笑得有些勉强的江祁年，垂下眼帘，说完话就离开了。
江祁年低着头，摸出一根烟点上，他靠在沙发上看着漆黑的夜空，他何尝不知道呢。
只是，他实在开不了口。
没有小孩子会不在意的吧，吃饭时，碗里被母亲亲手放了玻璃渣，他想起八岁的江迟面无表情吃下咀嚼着玻璃渣嘴里被扎得鲜血淋漓，就心痛得不行。
而文瑶只是想要证明，江迟真的是个怪物。
那些年她好像疯了一样，这江迟越长越大，她越发想证明给他看江迟只是一个可恶的怪物罢了。
可是，这难道不是他们心知肚明的事情吗？
他明知道江迟见到她也只会听见一些难听的话，可却无法忽视文瑶最后的愿望，文瑶活不了太久了。况且，最近似乎已经恢复了理智，又变回了那个曾经和他并肩作战的文瑶。
199年6月8日，大雨
不知道是不是每年高考都会下大雨，反正林汀高考的时候雨特别大。
江迟在考场外远远等着，硬是看着林汀考完最后一科笑着走出来才愿意上车，江祁年也只好和司机在外面等。他看着周围考完试成群结队的学生。
文瑶身体状况的确很差，所以为了文瑶的安全，也为了江迟的安全刚好选在了这么一个不凑巧又堵车的日子。
江迟看过林汀举着伞回来，混在考完试的学生中竟然也不觉得突兀，江祁年这才恍惚惊觉时光流逝，儿子已经养那么大了不知道能不能送儿子上考场。
其实他最近已经在安排了，不知道为什么，江迟最近情况越发的稳定了大部分都时间都可以保持同一张面孔。
他还笑话过他挺臭美的，整得怪帅的。
也是那个时候，他也才决定要找个机会把江迟送到学校去。
虽然江迟已经再也不是那个学东西费力的孩子了，但他就是觉得有些心酸，他的儿子也不差什么吧。别人家孩子有的他也想要给他，没有朋友孤独的日子真的有些可惜。
只是儿子暂时没有同意，他说他不喜欢人多的地方，热闹得有些孤独。
江迟一坐上车就看见江祁年红着眼圈，“不至于吧，我就是耽误了一个小时母亲就已经不行了？”
江祁年的伤感刹那间烟消云散，这孩子果然还是要送去社会上毒打一下，真是不会说话。
特护病房外。
江迟看着医院走廊有些皱眉，消毒水味道萦绕在鼻尖于是他有些走神。
但身体结构不同，即使来医院也没有什么用，反而容易暴露出自身情况的特殊。这是他第三次来医院，明明三次间隔那么久，却不知为什么现在的场景有些熟悉。那种奇怪的割裂感再次出现，现实模糊不清。
他也没多想，他已经逐渐迈向成年，潜藏的种族记忆已经开始慢慢觉醒了，大约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吧。
他没告诉任何人，任何人都不会告诉。
推门进去，文瑶已经醒过来，看着眼前这个有些身形干瘪形容枯槁的女人却神色温和的女人，江迟有些惊讶。他记忆里的母亲其实是偏丰腴的表情带着一种刻薄。
他一时间不知道惊讶于哪种变化，现在的江迟还不太会控制自己的表情，纠结就这样显在了面上。
“你们自己聊聊吧，我先出去了。”江祁年拥抱了文瑶一下，笑着转身带上了门，他当然不担心两个人单独相处，文瑶没有力气去伤害江迟，而江迟更不会伤害母亲。
“对不起。”文瑶看着江迟眼里含着泪，看着这个许久未见的孩子。
江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毕竟对于他来说这也是从未料想到的场景，他只是能低下头沉默。
文瑶看着江迟的样子，就知道江迟大概是说不出那句原谅的，不过她本来也不是为了让江迟原谅她，她只是想说完自己想说的话而已。
文瑶看着江迟语气笃定，“你其实，已经知道自己不是人类了吧。那你也应该知道了，为什么我让你成为了我的儿子。”
江迟看着他没说话，但是脸上的表情已经表达了这一切。他已经不是一个孩子了，自然明白了所有事情，江祁年也并没有在刻意隐瞒就算他知道也不奇怪吧。
文瑶看着江迟试探开口，“你有觉醒什么记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