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比肩之人
第124章比肩之人
一路上，再也没有出现什么意外情况。觉皇还是同雪尘坐一辆马车，只是再无什么逾越的行为。当然，如果一直在她耳边轻唤雪儿不算是逾越的话。这一路上，觉皇倒也是安分无比。
…………
“雪儿……”那个惑人的音调又一次在耳边响起，雪尘冷漠的目光扫过一脸笑意的觉皇。这两日来，他都是如此常常在她耳边轻声的念叨着。不论是颠簸的马车中，还是半路的休息时，还是在她一人发呆的时候，这声轻唤总是突然的在耳边响起。
从一开始极力的让他闭嘴，到此时斜过一眼不再理会。对于这个邪魅如狐，狡诈如狐，难测如狐的男人，雪尘只能用冷漠加以对待。
“雪儿，就要到华城了。”觉皇有一丝失落的道。不知为何，平平淡淡的行程他竟有些不想结束。如果可以，他只想这样一直一直行进下去。
透过车帘，看着熟悉的郊外。
“青竹，停车。”雪尘对驾着马车的青竹道。
未等马车停稳，她便跳下了车，看着眼前那片林子心中像是被钝器打击一般隐隐作痛。
“我想一个人走走。”雪尘淡淡的出口，这话是说给身后的觉皇的。
面对突然转变的雪尘，觉皇停住了脚步。这样的雪尘，带着几分莫名的哀伤，让他想要靠近却根本迈不出脚步。
“为何没有跟上去？”青竹看着目光一直追随着雪尘的觉皇，问道。
这是自小镇之后，青竹第一次和觉皇交谈。
“她说她想一个人走走，我该跟上去么？”有很多时候，素来孤高的觉皇在面对这个淡漠的雪尘时都有些顾虑。
“前些日子，我家庄主就在这个林中受到突袭，险些丧命。”青竹缓缓的说着，对于觉皇他原先的敌意早已在离开客栈前削去。这一路上他默默的观察着这个男人，能看的出来他是真心真意的对待雪尘。更为重要的是，他是一个能够站在雪尘身边的男人。
听着青竹的话，觉皇不由得收拢手心，险些丧命，这个词竟让他有一丝心慌。
“为何同我说这个？”
“先听我说完。”青竹并没有回答觉皇的问题，继续道，“那一次，寒楼主在雨夜中发现了满身泥泞昏厥的庄主。一片狼藉的林子，让人不敢去想象那一战到底有多惨烈。倾倒的焦木，四处的断臂残肢，在血污泥泞中奄奄一息的她，你能想到么？”
那一切都是青竹听寒烬说的，那个时候他只能强忍着心中的愤怒，因为敌人的强大。
“若是寒楼主再晚一步赶到的话，此时觉家主或许已经见不到她了。”青竹瞥过觉皇似乎未有改变的脸颊，只是他眼底的那份揪心没有逃过青竹锐利的眼眸。
“听说那一次我们的一个同伴为了保护她，死了。”青竹的嗓音微微一颤，思及百鬼夜行还是难免有些情绪上的波动。相处多年，即便也分开多年，但彼此之间的那份情谊却不会因时间而荒废。
“庄主虽然看起来有些冷漠，却是一个极重感情的人。正是因为她都以真心来对待我们这些属下，我们自然也心甘情愿的为她舍身卖命。”
“或许觉家主还是不能理解我们为何会如此忠诚的对待庄主，但这个世上真的存在一种这样的情谊。就是为了一个人，你愿意献出全部。”
青竹硬朗的脸庞上露出一丝笑意，“那种情谊有的时候可以被称作是忠诚，有的时候也可以被称作是——爱。”
“我们对于庄主是抱着万分的忠诚，那觉庄主你呢？”看着沉思中的觉皇，青竹认真的问道。
风轻拂而过，卷起一丝暖意，也吹开了觉皇收拢的眉心。
“你曾问过我，对你家庄主是不是真心？这个答案我早已告诉你家庄主，而今日我再对你说一次。”觉皇同样认真的看着青竹，这样一个忠诚不二的下属值得他认真的面对。
“我，觉家家主觉皇，对雪儿一片真心。”妖冶的面庞带着坚定的神色，被风卷起的长发勾勒得他更是惑人。
“你想知道为什么即便有怎么多待她忠诚的下属，她还是这样的冷漠么？”青竹问道。
“何为？”
“我也不知道。”
当觉皇听到青竹的回答时不免冒出一股想要杀人的冲动！勾起他的好奇，然后立刻又泼下一盆冷水。
“在我遇见庄主的时候，我只是一个小巷子里和野狗抢食的乞丐。一个差点成了野狗食物的小乞丐。我永远都记得月光洒在她身旁笼罩出一个温暖的光晕，就是那抹光照亮了我的路途。”那些不堪的回忆，有人那个小女孩的身影慢慢的变得明亮起来。
“从那以后我就一直跟随着庄主，这么多年过来，我见过很多跟从在她身后表示忠诚的人。却没有见过一个能够站在她身边给她依靠的人，这么多年都是她自己一个人，用冷漠用掩饰来阻挡全部的刀光剑影。”青竹的话语中，有着敬佩有着仰望，而更多的却是疼惜。
“或许是因为庄主太过清高，太过冷漠。这么多年来，能站在她身边的永远都只有暖月公子。而在我们的眼中，也只有暖月大人是有资格站在庄主身边的。”
觉皇心中一顿，青竹突然间提到的这个人名让他感到了危机。他还记得在马车中，迷糊中的雪尘在他的怀里念的就是这个名——暖月。
“你所说的暖月公子是？”
“是庄主心中最重要的人。”青竹坚定的道。因为一直以来，只有为了暖月雪尘才会除去冷漠，就连她将精心训练的百鬼交到自己手中时所下的第一道命令便是守护好暖月。
“那他为何不在雪儿的身边？”听着青竹的话，觉皇这才明白一直以来自己隐隐觉得雪尘心中装着他人的猜测，是无误的。只是，这些日子以来都没有见雪尘说起，也没有在风云山庄中见到过青竹所说的暖月公子，这更是让他不安。一个素未谋面，且陪伴在雪尘身边多年的对手，很是强大。
“暖月公子失踪了。”青竹惋惜的道，“觉家主，之后我所说的希望你能对庄主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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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在青竹的请求，觉皇点了点头，今日青竹与自己说了这么多。他能够感觉到这个对雪尘极度忠诚的人，像是在托付什么。
“药王前辈曾向我透露过，暖月公子时日无多。”青竹缓缓的说道，“你没有见过，当暖月大人命悬一线的时候，庄主大人是多么的失态。天下宴那晚，庄主大人不顾重伤饮下那么多的酒都是因为暖月大人伤重情况不明。”
觉皇不由得回忆起那一晚，他和骆蛊潜进风云山庄，宴席之上他远远的看着那个轻纱掩面的风云山庄庄主如饮水般将那些人敬上的酒悉数喝下，何等的豪迈。却不想竟是借酒浇愁，而且还是为了一个男子。
“还有一事，或许觉家主不知。这么多年来，庄主苦心向北疆渗透势力为的是你觉家的雪参。而这雪参就是庄主为了暖月公子续命而不惜一切想要得到的。”青竹的一番话，让觉皇倍受打击。
想来他将雪参亲手奉上给雪尘，竟是为了给自己的对手续命。
“然而，药王曾说，雪参并不是什么仙草灵药。能救一次两次，却不能救人一辈子。”回想起那一晚药王说的话，青竹虽不愿面对却只能接受他所说的现实。
“庄主并不知道暖月公子的真实情况，而暖月公子这一次的失踪或许为的就是以免日后庄主太过伤心吧。”想到那个温和而又面若桃颜的暖月，青竹不免有些伤感。一直以来，百鬼中人都称呼暖月为暖月公子，因为温润如他，就像翩翩公子般。
“那你为何要将这些告诉我？”觉皇听着青竹的这些话，心中五味杂乱。
“因为我觉得你是一个可以站在庄主身边的人。她太坚强也太寂寞，只会自己一个人默默的抗下一些事。就算是被压着喘不过气来，也不会向别人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