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
结束
同往常一样，送走咨询的患者，向沂凯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整理东西。
他接了一个电话，下意识露出笑容，不一会，秘书领着明铖走了进来。
向沂凯笑着将人迎到身边坐下：“终于想通了？”
“算是吧！”明铖轻轻叹了口气“就是突然觉得，人生真的是变幻无常，永远不知道自己下一秒将会面临什么。”
“所以说人得看开一点。”向沂凯给他倒了一杯水过来“你愿意来找我，说明你已经开始向前迈步。”
“或许吧。”
“既然如此，让我来帮你。”
明铖沉默着没说话，他似乎还在纠结。
“能来找我，说明你有很多事情都已经想清楚，也愿意相信我。”向沂凯把水递给他“有些问题总是要解决的。”
明铖点点头，接过他手里的水杯：“你说得对，有问题确实得解决。”
他擡起手将水杯放到嘴边，很快又放了下来，朝向沂凯笑了笑：“我记得你以前给我说过你的事，你的妻子自杀了对吗？”
“嗯。”向沂表情微变，但他很快便恢复正常“突然说这个干嘛？”
明铖眼波微动：“我只是有些好奇，你的妻子真的是自杀吗？”
向沂凯顿住，沉默了两秒才开口：“不然呢？”
明铖拿着水杯站了起来：“多年前，在国外发生过一起性质恶劣的连环杀人案，凶手绑架了许多对夫妻，最后杀了他们。”
明铖缓步走向门口的方向，回过头：“向医生，你是唯一活下来的受害人，我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你的妻子……又是怎么死的？”
向沂凯勉强笑了笑：“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白助理跟了我五年，虽说我也不够了解她，但是有些事情我总觉得她不太能做得来。”明铖笑了笑，回头看向面前铁门“她在我身边待了五年，一直什么事都没有，她要是有问题，我不可能五年都发现不了，偏偏就这段时间，换走我的钢笔，偷偷往我抽屉里塞情诗，我想要什么她都可以弄得到，甚至心态崩溃开始杀人放火，你觉得应该吗？”
白馨雯肯定不是最近才开始喜欢明铖，但是情书、发卡都是近几个月才出现在明铖身边，白馨雯以前没有勇气表达，为什么现在却突然有了勇气？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明铖点点头，他也没想过向沂凯能一下就认罪：“一年前你来到欷城，开了这家所谓的互助小组，打着替大学老师做心理咨询的名义吸引了不少人过来，我想，白馨雯就是其中一个。”
“因为家庭原因，白馨雯分裂出多个人格保护自己，而你则是利用她这个弱点，诱导她去杀人。”明铖叹了口气“到最后罪行暴露，你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她身上，自己全身而退，像白馨雯这样的人在你这里，应该不少吧！”
向沂凯没有说话。
明铖沉下声“白馨雯对我有感情，但还不至于到动手杀人的地步，是你放大她心里的恶念。”
“明教授把我想得太厉害，我怎么可能有这样的能力。”
“你的能力大着呢，不用太过自谦，倒是白助理，她可没有这么大的能耐。”
他没法说自己对白馨雯有多了解，但他不信白馨雯靠自学心理学能够随意催眠他人，随意动手杀人。
明铖笑着摇了摇头：“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把我定为你的目标了吧？所以后来想方设法联系上我，然后给我下药做催眠的同时给我下了心理暗示，我身上到底有什么提起了你的兴趣？”
许久之后，向沂凯带着笑道：“你很特别。”这是唯一一个改变实验结果的人，怎么能不特别。
明铖点了点头：“在森林里把我从坑里捞出来的人也不是白馨雯，是你，我们应该还正面对峙过，但你很厉害，让我把那段记忆都给忘记，可人体有一定的承受阈值，你先是给我下了心理暗示，后来又抹掉了我的记忆，后来学校见面那一次，你也动了手脚吧？这让我身体出现不同程度的副作用，健忘、幻视、幻听等等，你可是把我害得好苦。”
“但你也经历了很多有趣的事情不是吗？”
“也就你觉得有趣。”明铖很佩服自己现在还能心平气和地跟他说这些话。
“继续。”
明铖轻笑了一声：“钱蕊帮白馨雯顶罪，说那家旧楼里的心理咨询办公室是她的，实际上是你在给人做心理咨询，也是在寻找适合的实验对象，然后把他们丢进你的实验室里，看他们自相残杀对吧？”
“继续。”
“那些人为了活下去，全耗死在了实验室里，这让他得到了安慰，而我是个例外，我让你良心不安了吗？”
“给你讲个故事吧！”向沂凯从自己位置上站了起来“很多年前，有一对情侣，他们的感情很好，大学毕业成了老师，也顺理成章结了婚，但是很不幸，他们遇到一个疯子。”
那个疯子以杀人为乐，绑架了很多夫妻，他想要的就是相爱的人自相残杀，他告诉每一对情侣，只要他们杀了对方，剩下的人便能活下去，那对年轻的夫妻很不幸落入那个犯人手里。
为了能活下去，男人没有犹豫就杀了自己的妻子，不仅如此，他为了活下去，完全放弃自己的尊严，跪在凶手脚边，祈求他给自己一条活路。
“男人对凶手说，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全都听你的，只要不杀我，我什么都听你的……”向沂凯扯起一个没有什么感情的笑容“为了活下去，男人像狗一样在那个杀人犯身边活了一年多，是那种真正意义上的狗，被狗链拴着捆在墙角的那种，连吃饭都只能吃凶手泼在地上的剩饭剩菜。”
一年后，警方破解了案件，也将男人救了出来。
他是所有受害人里唯一活下来的受害人，但他依旧不得安宁，每次一闭上眼，就会见到妻子出现在梦里，质问他怎么可以动手杀害自己，那个凶手也会出现在梦中，手里拿着狗链遛狗一样喊他过去。
他快被自己的梦给逼疯了，却又觉得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只是想活下去并没有错，所以男人开始研究心理学，试图将自己的梦魇压下去。
“那个男人就是你？”
向沂凯哼笑了一声。
“所以你设计了那个实验室，弄了很多人进去，就是想证明你自己没有错？”明铖低头盯着自己手里的水杯“实验室里那具已经腐烂，又被泡进福尔马林的尸体，是你的妻子？”
向沂凯点点头：“我想陪陪她。”他的妻子被抛尸一年，早已经腐烂不堪，他把她重新找了回来，泡进福尔马林里。
“你喜欢她？”
“她是我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