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

清醒

“哥，我跟你走。”明铖退到墙角，不住地呓语“我跟你走……”

“明铖？明铖，你醒一醒。”凌修宇半跪在明铖身边，使劲摇晃着他，他回头看向邢添辰，声调陡然拔高“你快想想办法啊！”

明铖抱着自己的胳膊，一直在低声呢喃：“哥，等我，我跟你走，别丢下我……”

“明铖，你冷静一点。”凌修宇抓着他的胳膊，声音是极尽温柔“明铖，是我，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邢添辰努力保持冷静，他蹲到明铖身边：“明教授，那个明旭是假的，明旭已经死了，你不能继续将自己锁在过去，还有人在等你回来。”

凌修宇赶紧道：“我在等你，明铖，我在等你回家，别丢下我。”

他的心脏被紧紧抓住，心狂跳了起来，他很害怕，怕明铖就这样深陷在恶梦里再也醒不过来。

“明铖，我求求你，别陷进去。”凌修宇近乎求地看着他“你知道我承认自己喜欢你花了多大的勇气吗？我现在只想跟你一起走下去，所以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他从来没喜欢过人，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但最后他还是认清了自己的内心，他想要爱明铖，想要跟他好好地在一起，他不能接受这人离开自己。

“我也有没有告诉你的秘密，明铖，你清醒过来，我全都告诉你好不好？明铖，快醒醒……”

邢添辰有些焦急，他抓着明铖的胳膊，盯着他的眼睛：“明铖，屏住心神，认真倾听自己周围的声音，你喜欢的人就在这里，他在等你，那不是明旭，你得离开他……”

……

明旭牵着明铖往前走，他们好像朝着一个目的地前进。

明铖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去哪里，问明铖也不说，只让他别太过担心，马上就会到目的地。

“明铖，我爱你，别离开我……”

“看清楚，那不是明旭……”

“明铖……”

明铖停下脚步，不肯再往前走。

明旭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转过头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为什么还不走？”

明铖擡头：“我们到底要去哪？”

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不能再继续往前了，有一个人在等他回家，他不能把人给丢下，可他好像忘了那个人是谁。

“阿铖，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对，是生病了吗？”明旭满脸担忧，擡手抚摸他的额头。

明铖怔怔地看着他，看着这张脸，骤然生出一股陌生感：“哥，你为什么一点都没变？”

“你说什么？”

明铖转过头看向路边的玻璃墙，看到里面的自己--他早已经不是刚离开校园稚嫩的样子，五年过去，他看起来越来越成熟稳重，而明旭，还是自己记忆中那个哥哥。

“五年了。”明铖回头看着他，眼泪积蓄已久，像断线了一样下落“哥，已经过去五年了。”

明旭朝他笑了笑：“好端端地怎么哭了？”

明铖擡手抱住了他：“我很想你，这些年我总在想，要是你那时候没死的话多好，要是你还在，我现在肯定不会活成这个样子。”

他总是在想，要是明旭还活着的话，他是不是还会留在警局，是不是跟封宴会有不一样的结果，是不是也能得到父母的体谅，让他们认可自己的恋人，是不是能参加上明旭的婚礼，是不是还能有一个可爱的侄子……

明旭摇摇头没说话。

“我知道的，你只是我心里的那个人，你所有的回应都只是我的期待，你只是我的记忆那个最好的哥哥，可我总是忍不住想跟你待在一起。”明铖哽咽了起来，他缓了许久才开口“为什么要保护我呢？我多希望当时活下来的人是你。”

“可我希望结果是你活下来，同时我也希望你可以过得开心一些。”明旭擡手将抱着自己的人推开，看着他的眼神竟然带上了悲怜“阿铖，哥哥会一直看着你的。”

“哥……”

“既然你不愿意跟我走，那就回去吧！”明铖笑着后退，周围的风景也渐渐消失不见。

有什么正在心底悄悄溜走，明铖突然就慌了，他不想让明旭走，像疯了似的追上去，却怎么也追不上。

他后悔了！

哥，我愿意跟你走……

别丢下我……

明铖被自己绊倒摔了下去，只能眼睁睁看着明旭越走越远，周围的环境也开始模糊，只有明旭忽远忽近的声音在耳边回荡：“替我照顾好落晴。”

明铖倏然睁开眼睛，擡头就被人抱进怀里。

“明铖，别吓我。”

失而复得的情绪猛然升起，凌修宇根本不敢松手，怕自己一松手自己身边这人又一次离开他，他真的害怕。

相爱的人紧紧相拥，像是在黄泉路上走了一遭一样。

许久之后，明铖拍了拍凌修宇的胳膊，示意他松开自己。

被忽略了很久的邢添辰瘫坐在另一边大喘气，他的衣服都快湿透了，看起来跟明铖一样狼狈。

见两人朝自己看过来，勉强一笑：“果然没把握事情还是不能太勉强。”

要是明铖没能清醒过来，那他可真的就是犯大罪过了，幸好这人没事。

明铖朝他点了点头：“辛苦了。”

邢添辰直摆手表示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