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曙光2
第9章曙光2
2
雅蓝在海川的大型商场又见到欧阳彦了。欧阳彦正在跟一女子逛首饰店。他们从雅蓝身旁擦肩而过，在不停地对比两家店的戒指，哪家款式好，价位合适。
雅蓝正在跟公司同事考察海川这家大型超市的餐饮业市场，听到熟悉的声音转过头去真是欧阳彦。她没有走上前去打招呼的欲望。望着欧阳彦的背影，熟悉的步履，雅蓝内心没有一点波澜涌动了。此刻，她身边没有程锦延，她可以很放松地感受曾经那么难以忘怀的男人。这男人曾经让他失眠甚至损害记忆，如今，却连一点疼痛都感受不到了。
雅蓝知道这感觉与自己已步入新的婚姻没有任何关系。雅蓝知道生在内心的那株疯长的藤蔓已干枯，消失殆尽了。望着欧阳彦的背影，曾经那样神往的胸膛和臂膀，失去了诱惑的体香。雅蓝觉得没有一丁点的遗憾和不舍，本来就是两个不相干的个体，过去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曾经痛哭得声嘶力竭，死去活来，昏天暗地，如今却像两湾不相连的湖水一样平静，无关乎现在自己心有所属，无关乎他的才力人气，过去了的终将是过去的。
雅蓝早在半年前已穿上了白色婚纱，她和程锦延的婚礼在华龙山庄的宴会厅举办，宾客6桌，邀请了双方至亲和重要朋友。婚礼举行的庄重典雅而简朴。程锦延终于把属于自己的白月光迎娶进了家门，与他而言，雅蓝就是家里的一束白兰花，无论外面世界多么繁杂、险峻丛生，只要一踏进家，看到自己的白兰花，程锦延都觉得世上没有跨不过去的坎，即使跨不过去，绕过去总可以吧。男人啊，女人是你心窝里的暖流。
六个月后
雅蓝和程锦延来到了上泽市，程母不习惯珠泽每天都阴沉沉潮乎乎的天气，执意要回老家大川。雅蓝的工作重点在逐步转移到上泽市，听说这里气候怡人，空气湿润但不过于潮湿，温度恒定，跟大川的气候很相似。程锦延就随雅蓝一起过来，看能不能寻一处宅子买下来，长期居住。
结果徐雅区的环境一下吸引住了雅蓝和程母。这里以小院别墅为主体，偶见高楼。大多数人家的院墙都是用竹子编成的围墙，围墙2米高，刚好挡了路人的视线。透过稀疏的围墙。能看到里面是比较大的庭院，能种四五棵大树，两三层楼的独栋别墅。别墅外墙体都是浅色，有的是浅黄，有的是浅灰，还有浅粉色等等。这是上泽市房价最贵的小区。
程锦延以2000万的高价买下了这片小区靠东边的那院子，经过半月的装修修整，雅蓝和程母都搬进入住了。
雅蓝入住后给萧颖夫妇打电话，约他们到家里聚餐。萧颖知道彩霞随老家的一个客户来上泽市帮客户带未满月的孙子。彩霞在老家是小有名气的金牌月嫂，约她的人都得提前一年。更巧得是凤燕一家正在南川弟弟家照顾母亲，她弟弟当年连跳两级提前两年参加高考，一路高歌，最后落户南川是一家研究院，是那里的主要负责人，她父母就随儿子居住在此。最近凤燕的母亲做了一个不小的手术，需要人手，凤燕就把超市暂时委托给她婆婆，在南川住了一周。南川距上泽只有100公里的路程。
萧颖把这些消息告诉雅蓝，高兴得雅蓝直跺脚。这下，雅家村的“四姊妹”要在上泽市聚会了。这么多年过去了，自从在五川的海泽县为雅蓝庆祝脱离金铜锣苦海的那次聚会后，她们还没有再凑全过。上次雅蓝和程锦延回老家时，没见到萧颖和彩霞。这下全了！雅蓝把聚会地点定在自己的别墅，她要好好招待招待这帮大丫头们。她为此准备了三天的食材，聘请了两个厨师，雇了一个小时工。临时在庭院里搭建了长条餐桌。程锦延买了迷你霓虹灯搭了个亮闪闪的餐桌藤棚。应程母的邀请，和母也在被邀之列。
和勤奋着了休闲西装，西装都快发霉了，先在外面干洗店做了保养、熨烫，他很重视萧颖的外交场合，尤其是萧颖老家的发小。
赵乾坤略显疲惫，毕竟照顾了岳母一周，衣着也是经过细心挑选的，毕竟要见雅蓝家的大老总的，雅蓝村都知道雅蓝嫁了个很厉害的老总。凤燕的儿子赵一博一米八的高个，学园林工艺的，小伙子文雅有礼貌。
和母和程母相见如故，两个老人坐在独立的花边餐桌旁，握着手说着细话，时而咯咯笑起来。
玥儿已是大个头，不停脚地为两位奶奶端美食，空了就跑萧颖这里，再给她添加食物，都顾不上自己好好品尝食物。玥儿双眼皮，薄嘴唇，高鼻梁，肤色白皙，宛然一个俊美的妙龄美女。大家对她都赞不绝口。
“还记得咱学校的那由老师吗？为了找一个非农业户口的媳妇把相恋多年的女朋友甩了，找了我们村接了她爸爸班在棉油厂上班的小花。还记得吗？他们家可热闹了，小花三天两头跑回家，说由老师嫌她懒，嫌她不做饭、不洗衣，由老师赌气也不做饭，她就回娘家吃。”
“由老师，也是个常舞文弄墨之人，当时咋就钻那个牛角尖，非得非农业户口不娶。”
“是被上农田干活、挣工分吓怕了。好不容易自己考上学，农转非了。”
“现在，还有什么农业户口、非农业户口之说，反倒是农业户口的人赚了，现在我们村的人大都到大城市打工了，家里的田承包给别人，还有粮食拿。”
“我们高三的物理老师，最近可火了，退休后上抖音。吹拉弹唱样样精通，他教我们时，咋没看出来呢？”彩霞转移了个话题，还找到这老师的抖音拿给大家看。
一个几乎花白头发的老头，满脸皱纹，带着厚厚的玻璃眼镜，嘴角的胡子渣都是白色的。雅蓝使劲瞅都想象不出当年那个印在他心里的模样。
“他抖音的收入大部分都捐给了学校的图书馆。听说，他还支援其他县区学校的图书馆建设。这老师年轻的时候就厚道。”
大家都沉浸在追忆中突然听到：
“你知道咱村里谁最享福吗？”
这是彩霞趁三位男士到吸烟区去吸烟时继续问大家。
“谁？”
“金铜锣。”彩霞小声地说道。
凤燕暗地里推了彩霞一把，偷偷看了眼雅蓝。大家也都看向雅蓝，猜不透雅蓝的想法。
“没关系的，我们家锦延都知道的。”
“就是，村里数他没文化，他却出了国，跟儿子一起享福去了，还发回来视频，显摆。住着大别墅，自己还承包了一个农场，雇佣了好几个外国老汉。隔三岔五地往家里寄钱。”
“雅蓝，还再要个孩子不？”
“都一大把年纪了。”
“你看，萧颖，这不都快临产了吗？你俩同岁。”
大家一起看向正在啃大苹果的萧颖，玥儿笑眯眯地望着萧颖。
“萧颖，叔婶可好？”
“外公，外婆可有意思了！每天读书任务跟我一样多。”玥儿高兴地解释道，“他俩互相监督，谁完不成任务，谁不能吃饭。外公读的是书，外婆听我的读书录音。”
大家听了一脸懵，望着萧颖等解释。
“听我读书，已有些年头了，要不他们会舍得他们的老宅子，跑上泽来陪我吗？我现在在我妈心里可是心尖上的人物，我说一，她准不会说二。妥妥的我的兵。”
“其实，你一直是你妈心尖上的人物，虽说婶总是在我们面前挖苦你，可你不知道她的嘴角笑得都快翘上眉毛了。你说她不紧着你？”
“我从来听不到你们的妈训你们呢，为啥？你们真勤快？”
“哈哈，是守着你，我们不挨训，我们咋不挨训，还挨打呢，对不对，雅蓝？”
“是啊，我在家的地位不比你低，你这待遇，还算受排挤？”
“可是，我埋怨了他们大半辈子，直到，我遇到和勤奋，他教给我读书给他们听，我才觉得他们不再那么厌弃我。”
“其实，我们农村家的孩子，哪个不受屈，都是长在吃不饱穿不暖的年代，大人冲你发个火不很正常吗？你太敏感了。”
“在我们老一辈的观念里，训斥儿女天经地义。”
“可我，总觉得那是他们老一辈躬耕土地那代人的自卑。我妈虽然勤劳能干，丰衣足食，但是骨子里的自卑是那代人印在血脉里的。”
“是吧，本应该是同大地一般的虔诚、本分、淳厚，可是卑躬屈膝了祖祖辈辈，头是擡了起来，内心的底气还是不够强大。这都是几千年传承下的本分。”
“其实，我早就原谅她了，我曾赋了首诗，读给你们听听。”
只听萧颖读道：愿天下所有人都与不快的人和事和解，放下，放过，向阳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