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折腾5
第5章折腾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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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雅蓝一到店，姜小涵就疾走过来告诉她，欧阳彦出事了，欧阳彦的订婚宴上，他女朋友没出现，听说他女朋友很早就提出分手，是女方家长相中了欧阳彦这女婿，用订婚宴逼迫自己女儿回心转意，可是事与愿违，他女朋友直接跟一个外教出国了。
这让雅蓝想起了欧阳彦到她家的情景，紧缩眉头地问道：“欧阳彦，他怎样了？”
“他现在在医院，听说现在还在昏迷中，说是喝酒太多，麻痹住了神经，深度昏迷。他在婚宴上就喝了三瓶大白，喝白酒跟喝水一样，一瓶酒咕嘟几口就没了，谁都劝不下。”
“哪家医院？”雅蓝紧缩的眉头又深了几分，她紧盯着姜小涵追问。
“前几天帮我们送餐的那司机与欧阳彦订婚宴的那家老板很熟，那老板说……说……”姜小涵看到很紧张的雅蓝，突然矛盾起来，不知道这事该不该告诉她，她最近看到雅蓝跟程锦延走得很近。
“哪家医院？”雅蓝几乎吼叫着问道，她可从不这样跟员工说话的。
“哪家医院？”雅蓝抓住店长的胳膊紧迫地追问，狠狠地瞪着她，警告她不要说废话。
“中心医院……”姜小涵还没说完，雅蓝就已下了台阶骑上了电动车，飞驰而去。现在上班高峰，骑电动车需要50分钟，比出租车还节省时间。雅蓝知道欧阳彦家人都不在本市，老家不是本省只有年迈的母亲和姐姐，应该不会这么快赶过来。
停车、找科室、问床号，雅蓝脚底生风，急匆匆奔向欧阳彦的病房，她想看到他现在啥模样，将要推门进去时，她看到查房大夫在跟欧阳彦对话，他醒了！
“头部感觉咋样？这是几？”大夫伸出三个手指头。
“三！”欧阳彦虚弱地说道，“我昏迷了几天？”
“三天了！今天是第三天！”
“这里有直知觉吗？”医生边问边用手中的笔按压欧阳彦的各处肌肉。
“还是双腿没有反应，我们怀疑是‘髂骨神经受伤’，怀疑是从高空坠落造成的挫伤。做磁共振没有发现血栓的地方，全身骨骼也没有受伤的地方，一会再做个热疗看看！”
医生走出病房，雅蓝询问了欧阳彦的病情。原来是订婚宴上，欧阳彦喝得酩酊大醉，被同事送回家后因酒精中毒造成休克，幸好同事感觉不对劲返回及时，终于抢救回来，他是从阁楼的楼梯上摔下来的，造成了髂骨神经的损伤。目前是不能下地走路，大小便失禁，治疗不好的话会造成“髂动脉沉睡”最终高位截瘫。
雅蓝没有想到情况会这么严重，她补交了所欠的医疗费用，来到病房，医生正在准备做热疗。看到欧阳彦惨白的脸，雅蓝内心阵阵钻痛。她俯下身握住欧阳彦的手说：“想吃点啥，我去买。”欧阳彦勉强笑了笑，摇了摇头，泪就流下来了。看到雅蓝出现的那一刻，他好像看到了久违的阳光。他可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他被雅蓝的手握着，暖烘烘的，真想让她握一辈子。
雅蓝还是卖回来些稀粥、纯奶、鸡蛋羹，让欧阳彦的同事回去休息，自己打算长期照顾他。热疗完，雅蓝帮扶着欧阳彦斜躺在床上。在欧阳彦努力斜躺的时候，他发觉自己的下半身像脱离了上半身一样，没有丝毫感觉，他摸摸自己的双腿是温的，刚才的热疗，他就怀疑，他的下半身一点感觉没有。他对那天发生的事情一点都不记得了，自从她岳母对他宣布了取消本次订婚后，所有事情他都不记得了，包括喝了几瓶酒，回到家以后的事情，统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他的脸沉得很难看，他勉强喝了点雅蓝买的餐。
饭后欧阳彦□□的褥单潮湿了一片，他怔怔地盯着那片湿地，惊恐地看了看雅蓝又赶紧拿一边的床单遮住。他对雅蓝说想吃水果，让她到街上给他多买点。这要求出乎雅蓝的预料，欧阳彦不会主动对她提要求的，即使是像现在躺在床上，何况平日里，他也不喜欢吃水果。雅蓝一时没理清楚头绪，觉得可能是欧阳彦的状况有好转，心情好了就想吃点水果。她高兴地起身出门就按照他吩咐去买水果了。
欧阳彦赶紧按铃叫来了护士，约定了个男护工，把自己的传单被褥换了一套。他让护工给他用上了纸垫，他猜想自己是一时半会好不了的，他不想让雅蓝看到他这种窘境。
雅蓝提着一篮水果回来后就发现了欧阳彦的用意。不等欧阳彦解释，她知趣地先解释道：“这样也好，我店里也忙，我抽空过来陪你。”雅蓝小心翼翼地说，害怕那句话再引起他的敏感。
欧阳彦终于轻松地笑了。他接过雅蓝削好的苹果，大口地吃起来，果汁沿着嘴角流下来，他赶紧拿手一抹，又啃起来，一会把一个大苹果消灭掉。
雅蓝看到他如此好心情，心里轻松多了。她让他躺好开始给他做全身按摩，从腿到脚趾，雅蓝在脚掌多停留了些时间，都说脚是人体的第二个心脏，连贯全身的血脉。欧阳彦既高兴又哀伤，她的按摩他是一丁点都感受不到，他真有些害怕起来。
路上的夜灯亮起来，喂了欧阳彦晚饭，雅蓝才准备回家。临走时叮嘱欧阳彦好好休息。欧阳彦握着她的手真不想放，看到雅蓝略显疲倦的脸，他还是赶紧催促了她回去。
豪林大厦26层茶黑色玻璃后的那双眼睛紧紧地盯望着豪林广场一天了，从雅蓝急匆匆骑着电动车出门起，这双眼睛几乎就没离开过。现在天色已晚，广场上的灯都陆续亮了，穿过广场行走的人也多起来。突然，又是一溜烟的急匆匆的电动车晃进这双眼，至此，眼角才微微翘动了一下。
“喂，再查一下那女人今天的行踪，今晚就报给我。”
两个小时后，一份雅蓝今天的行踪摄像图传到了程锦延的手机上。是沿途交通路、购物门店的摄像头抓拍的图像。其中有一张雅蓝提着水果篮的图像很清晰，雅蓝发自内心的快乐都装满了深深的酒窝。这图片戳疼了程锦延。他翻到到最后一张在医院病房门口的照片时，心里哇凉哇凉的，他把手机重重地摔在地板上。手机滚落了几圈，屏幕还亮着，还是显示刚才那张照片：雅蓝右手提着水果篮，左手扶着门框欲要转身进门，门口病员信息栏“欧阳彦”三个字异常的醒目。
珠泽市中心医院三层楼的病房里的灯渐渐暗下来时，欧阳彦的病房里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程锦延坐在了欧阳彦病床旁的椅子上，他是一个人来的。他自我介绍道：“我是雅蓝的未婚夫，豪林公司的负责人，我们计划下个月结婚的。今天她跟我说了你的情况，她很担心你。我刚才跟这里的院长交流了你的情况，情况有些不很乐观，建议从国外聘请专家，让我问问你的想法？”程锦延很诚恳地说完等候欧阳彦的回答。他这是第一次近距离地观察生在雅蓝心里的那个男人：略杂乱的眉头和头发，除了长得比他白净点也没看出好看多少，瘦憋的脸，还有一副穷酸书生相，比起他这张历经沧桑的成熟脸来说简直是幼稚了很多，但不好看的五官凑合了一张平和、温顺的脸，也许这就是那个书痴女人追求的吧。
欧阳彦让面前的这位不速之客惊魂未定，尤其提到他们要下个月结婚，这让他招架不住了，如同头顶炸雷。他知道雅蓝对自己的心意，一直介意自己的未婚妻才压抑对自己的感情。他今天也放下了对她的成见。以前他真的是很在意她的学历，她一个高中生怎么跟他这个博士生同频交流呢？自从他知道他未婚妻跟老外出走后，他才认真地思考雅蓝，那天上她家里，虽喝了点酒，但都是真情流露，他喜欢这个朴实而又有文化的女人，真诚、坦率，还有文采，写给他的诗，让他感动、烧心。今天如果不是躺在病床上，他就会向她表白了。他长吁了一口气没有回答程锦延的话。
程锦延看到他眼里闪了丝泪花，他继续说道：“医生明天会把详细数据拿给你，现在的难题是发现不了损伤的那根髂骨神经，没有明显的挫伤，也没有明显的血栓，现在距出现神经麻痹已经36小时了，怕时间过长错过治疗的最佳效果，髂骨神经损伤最坏的情况是高位截瘫。即使国外专家来治疗，这效果也不是百分百，你也得做好心理准备。”这些话，在今早大夫查房时，他就已经隐约感到。但这些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是这样的恐惧。
“我接受聘请国外专家，我的积蓄还能支付起这笔费用。”欧阳彦说道。
“医疗费，你正常付就行了，这专家费就不用了，海川中心医院的院长是我同学，一直跟国外一家医疗技术顶级的医院有业务来往。上个月我刚为他们医院捐赠了一个亿的支援服务启动资金。我刚跟他通完电话，这次算海川医院来我们珠泽义诊，专家费由海川出。这可是一笔不小数目，留下来好好补补身体吧。这样安排你看咋样？”程锦延依旧温和地说道。
“那多不好意思，我有能力支付。”欧阳彦的骄傲还是放不下来，他更怕程锦延拿捏他的把柄。
“主要是看在雅蓝的面子上，你是她很仰慕的一个人。费用减免也是医院义诊的政策，我只是从中通了信息。还请你不要有过多的顾虑。”程锦延滴水不漏地说。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欧阳彦不好再推辞了。这对于他来说不是上天赐福吗？
“这让我如何感谢您，才好？”
“不必考虑过多，机缘巧合，我和雅蓝昨天刚从海川回来，国外专家团队正好也在海川。”
“感谢程老板，跟雅蓝说别往我这里跑了，我有护工，让她忙自己的吧。我们在一个单位时，我也没帮她多少，她却这么照顾我，惭愧……”欧阳彦生硬地挤出最后几个字。
听到欧阳彦这么说，程锦延心里有底了，他已知欧阳彦是个灵活的人，无需他多交代。
程锦延走在回车的路上，大步流星地跨向他的黑色越野，像一只豹子一样，此时的他还是很愤怒，尤其是看到欧阳彦这张书生气的脸。他在商场混迹多年，长期与尔虞我诈，狡猾、霸道周旋即使再刀枪不入，也是会留下痕迹的。他对她已经很有耐心了，可她却距他千里之外。他径直回了自己公司的公寓。
雅蓝从自己店里取了餐包和热粥，还有小菜肴，她今天专门给欧阳彦调制了清口少盐的菜粥。骑着电动车匆匆忙忙地赶到医院，刚过7点，她得在医生查房前把他早餐喂完。她出电梯转向欧阳彦的病房走来时，护工就给欧阳彦使了颜色，这是他俩商量好的，今天他要把雅蓝赶走！经过一宿的思虑，他终于明白了程锦延隐藏的用意，程锦延不愿意看到雅蓝常往医院里跑。他受了程锦延的恩惠，他欧阳彦要知恩图报的。雅蓝对自己的心思，他最清楚不过了，他也清楚，程锦延说的下个月要结婚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砰……砰、砰……”雅蓝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一不锈钢杯向自己滚来。
“出去，都给我出去，我谁都不想见。”欧阳彦拿起自己床头桌上的东西就向门口砸，雅蓝还想躲着进来，被护工一把拉了出来，说道：“您还是回避一下吧，今早他把床单弄脏了，连续换了两次床垫。他不想让你看到他这样。我在这你放心，把餐给我吧。”
“我去劝劝他。”
“不可能的，床单还没收拾出来，他不可能让你进。”
“我在楼下等会，医生查完房我再来，饭趁热吃，也别太热。”雅蓝叮嘱完一步一回头地走了。
“多好的女人，为啥往外推呢？”护工不解地问。
“我怕耽误他，有比我更好的人在等她。”
“我看她不是那种谦贫爱富的人，对你也上心，错过了还能找到这么好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