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如果不是那个‘处刑人’，那黑进天眼系统的黑客，你有怀疑的对象吗？”
俞安雨钓鱼执法也不是第一次了，黄屿柠谨慎得很，弱弱地开口：“我都退圈了，真不了解……”
这鬼话俞安雨自然是不信的，虽然不再以“island”这个身份兴风作浪了，但这小子也不可能真“退圈”了。
“牟队说，能够黑进天眼系统的，得是很厉害的黑客，比如——island……”
黄屿柠猛地从地上站起来，抓住俞安雨的双手，大惊失色：“什么？牟队觉得是我干的？哥！你都没帮我说两句吗？怎么可能是我干的呀！”
“你别紧张，牟队只是打个比方，他的意思是，得是跟island一个级别的黑客，才能做到这事儿，所以我才问你有没有怀疑的对象嘛……”
黄屿柠无力地垂下手，他现在一门心思都在牟队怀疑自己这事儿上，既焦急又委屈，瘪了瘪嘴：“真不是我干的，是不是我原来坏事做太多了，现在一有坏事，牟队都觉得是我干的？”
俞安雨乐了，擡手轻轻敲了敲黄屿柠的脑袋瓜，安慰道：“你想什么呢，牟队只是把你当做‘顶级黑客’的行业标杆。”
黄屿柠一点也没有被俞安雨的话安慰到，小声嘟哝：“一点也不好。”
“总之，你关注一下，你们黑客圈有没有什么厉害的新人——对了，苏克在暗网上被开盒，找得到源头吗？”
“社工库撞一下就出来了，开一个垃圾的盒，没什么难度的，有手就能。”
这个回答和网安的那边给出的答案差不多，就是表达方式凡尔赛了一点。俞安雨点了点头，意味深长：“网安那边也是这么说的，我还以为你能够比他们厉害点儿呢。”
黄屿柠无语：“哥，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啊！”
兄弟俩你一言我一语，三句话的工夫又开始不正经了，一旁玻璃圆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俞安雨回过头看了一眼，问黄屿柠：“你的手机么？震了。”
黄屿柠伸手去拿，发现是牟言回自己的微信了，立刻傻乐起来：“牟队回我消息啦！”
俞安雨连忙凑过去，八卦道：“回你啥啦？”
随着屏幕解锁，俞安雨看到了牟言的回复，拢共六个字加一个标点——“屿柠，国庆快乐”。
而黄屿柠发送了整整六行纯手工版节日祝福信息。
这平平无奇甚至可以说是敷衍的回复，却依旧让黄屿柠乐得眼睛都笑弯了。
俞安雨顿觉弟弟也不容易，擡起手来拍了拍黄屿柠的肩膀，鼓励道：“加油啊，小同志。”
“你还好意思说！你不是说你会帮我的吗！我上次好不容易和牟队一起吃饭，让你给叫回去了！”黄屿柠逮住机会又控诉起来。
这弟弟从来都好糊弄，没想到和牟言沾边儿的事这么斤斤计较。
“嗨，我说你那天态度怎么这么差呢，那天有急事儿，不怪哥，理解一下，改天补偿你哈！”
黄屿柠勉强接受了俞安雨的解释，谈起条件来：“那我们回去那天，你约牟队出来吃饭，就说把米糕给牟队，你记得说是你买的。”
俞安雨顺手撸了一把黄屿柠的头发：“嗳，行行行，我约牟队出来吃饭，但回去还是你开车啊，不然免谈。”
就知道这人不可能这么好心，黄屿柠气呼呼地答应了亲哥的不平等条约，又目送他屁颠屁颠地进了屋，这才低下头回复牟言：同乐同乐~牟队吃午饭了吗？
黄屿柠一家到家的时候已经十二点过了，虽然黄屿柠待在家里的时间不多，但阿姨也把他的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的。
和父母道过晚安，黄屿柠就上楼了，今天起得早，又开了长途，他早就累了，冲了澡准备躺平睡觉，床头柜上的手机却震得厉害。
黄屿柠不情不愿地打开床头的夜灯，滑开屏幕，发现是小组的微信群炸开锅了。
这群夜猫子，都不睡觉的吗？
黄屿柠骂骂咧咧，但现在是敏感时期，公司可不敢因为任何差池上热搜，他还是飞快地爬楼浏览了一下他们在聊什么，翻着翻着，他的脸色就变了。
就在刚才，张楚玥发微博了，在这个所有还醒着的人都思维发散、想象力丰富的时间段，还有“灵异事件”这个噱头的加持，这条微博瞬间冲上了热搜。
张楚玥：娜姐，我的人血馒头好吃吗？
黄屿柠后背一凉，瞌睡醒了大半，虽然很快他就意识到这不是张楚玥的行为——可能是张楚玥的家人或好友想要借张楚玥的微博发声让更多人关注，或是张楚玥工作室里知道内情的工作人员站了出来，甚至只是黑客盗号捣乱，反正不管怎么样，都不会是已经失踪，甚至已经遇害的张楚玥发了这条微博。
但这条微博是以“张楚玥”的身份发的，这很难不让大家想入非非。
微博的评论区立刻被粉丝占领，除了抒发对偶像的想念与担心，更多是在呼吁吃瓜路人关注张楚玥失踪内情。
在网友的多种猜想中，的确有很大一部分粉丝认为是张楚玥的经纪人苏李娜和金主勾结，把张楚玥骗上游艇，才导致了张楚玥的失踪。
张楚玥在事业上升期，和前公司的经纪约年底到期，张楚玥之前一直不温不火，现在总算有了起色，公司培养了这么多年，自然不愿意就这么拱手让人，但张楚玥的态度却很暧昧，各种“改嫁”八卦满天飞，张楚玥本人迟迟未作出回应，有眼尖的网友还发现“张楚玥工作室”微博号已经默默关注了别的经纪公司，起码印证了张楚玥不续约的八卦绝不是空穴来风。
在这样的大背景下，一个登上大荧幕的机会，很可能成为公司挽留住张楚玥的筹码，与此同时，潜规则的陷阱，也可能成为困住张楚玥的枷锁。
即使是凌晨，群里也聊得热火朝天，黄屿柠当然有让他们闭嘴的小技巧，飞快打出一行字：这条舆情已经爆了，随时关注会不会刮擦到我们，有苗头就要及时掐灭，甲方也可能会有需求，我们早点做准备也好，明天值班的同事先看看，不排除会临时安排回去加班，明后天可以回公司的扣1
毫无悬念，群里立刻静了下来。
黄屿柠心满意足，锁上屏幕倒头就睡了。
深夜恐吓下属的黄哥，在早上九点就惨遭反噬，领导的夺命电话打来时他还在梦里。
“张楚玥凌晨微博”上了热搜，现在原微博已删除，但大量截图已经流传了出来，无论是微博方面捂嘴删博，还是经纪公司做贼心虚让工作室删博，都足够激怒网友，张楚玥是个活生生的人，在大海上凭空消失疑点重重，现在无论是她本人叫冤还是知情人冒死曝光，这都说明这事不是简单的“失足跌落”。
更多的“知情人士”冒了出来，各种聊天记录也都被截图挂到了网上，有张楚玥工作室员工的爆料，有疑似月初经纪人苏李娜和当晚游艇party金主的群聊截图，各种信息真真假假，一个“经纪人联合金主潜规则女明星，女明星反抗遭灭口”的故事也逐渐丰满起来。
“屿柠，现在是敏感时期，甲方那边压力也很大，要求我们立刻核实网上那些了聊天记录的真实性，今天之内就要给出反馈，你可能还是得回公司一趟。”领导说得委婉，但语义上已经不容拒绝了。
黄屿柠欲哭无泪，却也只能顺从地答应下来：“好的，我立刻买高铁票回来，我下午才能到公司，上午会安排值班同事核实网传聊天记录的真实性，今天之内给甲方答复。”
黄屿柠洗漱好换好衣服下楼时，柳莹莹和阿姨已经在准备午饭了，依照他们家的规矩，国庆七天乐，各家轮流组织，昨天在二姨家，今天则是黄家做东。
老头昨天就兴冲冲计划着今天一早就去海鲜市场买最新鲜的海鲜，估计现在正和司机在海鲜市场大买特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