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缺钱?太子:走,去寺庙化缘!
贞观十年的深秋,风里已经带上了凛冽的寒意。
松州大捷的狂欢渐渐散去,随之而来的是从各地汇聚到长安、最终堆积在东宫崇文馆书案上的海量政务。
因为李世民最近很忙。
皇帝陛下忙着在甘露殿里对着手机,神神叨叨地研究如何科学地制造一个让史官都挑不出毛病的祥瑞,顺便还在给魏王李泰那篇写得如难产一般的《牦牛策》做批注。
于是,监国的重担,实打实地压在了太子李承乾的肩上。
崇文馆内,炭盆烧得噼啪作响。
这里俨然成了大唐临时的最高行政中心。
太子太师、东宫左庶子于志宁,这位曾是秦王府十八学士之一的老臣,此时正眉头紧锁,手里捧着几本厚厚的折子,站在书案前。
旁边站着个年轻气盛的官员,正是东宫通事舍人、杜如晦的次子杜荷。
他正一脸不耐烦地搓着手,显然是被这满屋子的霉纸味熏得够呛。
角落里,年仅十二岁的武珝跪坐在小火炉旁,动作轻柔地煮着茶。
李承乾揉了揉发胀的眉心:
“于师,别皱眉了,皱得孤心里发慌。念吧,今天还有哪座大山要压死孤?”
“殿下,有三件事,皆是棘手至极。”
于志宁叹了口气,展开第一本镶金边的折子,声音沉稳却透着无奈:
“第一,是礼部尚书王珪关于大婚的钱粮请示。”
“按《周礼》及前朝旧制,太子大婚当行大典。但王尚书奏称,东宫现有的金辂车轮朽坏,重修需赤金包裹。且迎亲仪仗三千人,衣冠皆需新制。”
“为显天家威仪,王尚书甚至建议,将朱雀大街黄土铲去三寸,铺设红砂净道,名为红鸾铺地。”
“初步核算,需特批钱款,八千贯。”
“八千贯?”
旁边旁听的杜荷忍不住怪叫一声:
“那王老头是不是疯了?修个车轮子要镶金?还铺红砂?他怎么不让咱们直接用金砖铺地呢?我看他礼部是想钱想疯了!”
于志宁瞪了杜荷一眼,沉声道:
“杜通事,慎言。此乃朝廷礼制,岂是儿戏?”
杜荷撇撇嘴,不说话了,但脸上的表情显然是一万个不服。
李承乾冷笑一声,把茶杯重重一放:
“八千贯?孤之前打井救灾、打吐蕃,那是把家底都掏空了。现在王珪跟孤开口就是八千贯?他是觉得朝廷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告诉王珪,先把苏家的纳采礼备好,那是给苏家面子。至于什么镶金车轮、红砂铺路,让他梦里铺去吧!”
于志宁苦着脸:
“殿下,这驳回容易,但太子大婚毕竟是国之重典,若是太寒酸了,只怕……”
“寒酸总比没钱强。”
李承乾摆摆手,把折子扔到一边:
“先留中。钱的事,孤再想办法。说下一件。”
于志宁收起第一本,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拿起了第二本:
“这一本,是兵部和御史台的双重急奏。”
“弹劾对象:左武卫大将军、松州先锋牛进达。”
李承乾眉毛一挑:“老牛?他怎么了?”
“回殿下。牛将军班师途中经过岐州,因当地驿站饭食粗糙、没有好酒,牛将军酒后失德,纵容亲兵将驿丞吊起来打了一顿,致人重伤。”
于志宁的声音越发凝重:
“更严重的是,兵部查实,牛进达在回程途中,竟私自将松州俘获的数千吐蕃战俘,分发给沿途与他交好的折冲都尉,名为土特产,实为私相授受!”
“御史台言辞激烈,称其居功自傲、私分国奴、视国法如儿戏,请求殿下立刻下令,将牛进达下狱问罪!”
大殿内空气一滞。
“这也太猖狂了!”
杜荷在旁边直摇头:
“打驿丞也就算了,把战俘当土特产送?这牛叔是不是喝多了把脑子喝坏了?这不是往御史台枪口上撞吗?”
于志宁也拱手道:
“殿下,此事关乎国法军纪。虽然牛将军有大功,但这若是不罚,恐怕难以服众。”
“罚是肯定要罚的。”
李承乾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但不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