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难产
王大夫点点头,快步跟着。
“空青备马。白芷留在这里。”
沈羡与那女人乘着一匹马,空青带着大夫在后面。
沈羡知道王大夫一把老骨头,骑马很颠,可是救人要紧。
当四人抵达陈家院外,气氛沉重得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院内异常的寂静,一切都显得异常诡异和压抑。
沈羡轻轻将那姑娘从马背上扶下,她的脸色苍白,眼中满是焦急和不安,仿佛已经预感到了什么不祥的事情。
姑娘顾不得什么,连滚带爬的冲进屋内,她的心跳如鼓,每一步都像是在踏着自己的心跳。
沈羡和另外两人紧随其后。
刚跨进院门,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声突然响起,如同一道闪电划破了沉默的夜空,直冲屋顶,震撼着每个人的心。
"姐姐。"
三人对视一眼,彼此的眼神中都流露出了一丝无奈和悲伤。
沈羡没有犹豫,她直接冲进了屋内,只见那姑娘正跪在榻前,紧紧抱着榻上的妇人,哭得肝肠寸断,泪水如雨般洒落在榻上。
旁边站着一位老妇人,她看着那姑娘,手足无措地说:"你哭也没有用了,你姐姐已经死了。"
那姑娘的哭声愈发凄厉,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的声音颤抖着,几乎喘不上气来。
她的心中充满了自责和愤怒,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出来,她指着那老婆婆,声音哽咽地责问道:“都是因为你,你拦着不让我找大夫,我姐姐如今为了你们家,连自己的命也没有了。”
她的手指颤抖着,指向老婆婆,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怨恨。
沈羡的脸色凝重,尽管心中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但她还是忍不住问到:“死了多久了?”
她死死盯着老婆婆,试图从老婆婆那里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那老婆婆面对姑娘的指责,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她的眼神躲闪,声音低沉而无力,讪讪道:“刚断气。”
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无奈和自责,仿佛在说,她也无法改变这一切。
那姑娘听到“刚断气”三个字,心中突然涌起了一丝希望。她想到了身边的大夫,忙不迭地扯着沈羡的袖子,声音急切而带着一丝哀求:“大夫,我姐姐没死,你能不能救一下她。”
沈羡深吸了一口气,“小孩子可能有机会,你们愿意试试吗。”
“你的意思是,剖腹取子。”那姑娘停止哭泣。
沈羡还未答应,门外出现一人,“不行。”
那男人走了进来,带着一身泥土的气息和疲惫,他背上的箩筐里装满了刚从地里收获的庄稼。
他的声音粗犷而直接,带着一丝冷漠和无奈:“死就死了,埋了就行。”
他的话语简单而直白,却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子,刺痛了在场每个人的心。
那姑娘听到这话,心中的怒火和悲痛再次被点燃,她猛地站起来,眼中闪烁着泪光,她的声音颤抖而坚定:“姐夫,若是剖腹,便可以救下孩子,你为什么不救。”
她的质问充满了不解和愤怒,她无法理解,为什么在生死关头,姐夫会如此冷漠。
那男人听到姑娘的质问,却毫无反应,慢慢放下身上箩筐,走到水缸边舀了一碗水。他的动作慢条斯理,仿佛是在思考着什么。
直到他喝完水,才缓缓地吭声:“我之前问过神婆了,说肚子里是个女娃。”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认命,仿佛在说,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遵循某种不可违背的规则。
姑娘听到这话,心中的怒火更加猛烈,她无法接受这样的理由,她的声音尖锐而绝望:“女娃又如何?她也是一条生命,难道就因为她是女孩,就可以被放弃吗?”
那男人声音提高,“我说了,死了埋了就行,你姐姐我埋了,你要是嫁给我,我就把请医生的钱付了。你姐姐九泉之下会祝福我们的。”
沈羡震惊,虽是听说过这种事情,可是亲自经历是感觉不一样的。
这个男人能在妻子生孩子的时候毫无担心的去地里干活,难不成庄稼比妻子还重要。
又因为神婆算出是女孩而不用心请大夫和稳婆。
在人死之后,如此淡定的说着轻飘飘的埋了就行。
一句话掌握着女人的命运。
现如今,刚死了女人,就有准备娶一个新的妻子,到底是妻子还是生育工具呢。
沈羡站在屋内,她的目光在屋内的每个人身上扫过,心中渐渐明白了这家人对死去女人的态度。
然而,沈羡并不知道神婆是如何得出这个结论的,她也知道,她摸不出来胎儿性别的。
站在院中的张大夫倒是有可能,可惜进不来。
但在这个关键时刻,她决定撒一个善意的谎言,希望能够挽救那个未出生的孩子。
沈羡深吸了一口气,她的声音坚定而有力:“我刚刚摸了脉,是个男孩。”她的话语在屋内回荡,打破了原本沉重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