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柳府

“我可是费了半天口舌才获得这卖身契的，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紧张，真是连哄带骗加威胁，趁着他们没反应过来，要是时间长了保不齐他们想到什么法子治我。”

沈羡只觉得后怕，这虎狼窝似得地方，如若时间一长，这事情就不是把嫁妆搭进去那么简单了，不死也得脱层皮，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坐了一会才站起来。

“走吧，春茗。”

“去哪啊，小姐。”

“柳县。”

上一世，沈羡一直待在侯府，一生都未踏出去过，不知道姨母发生了什么，可是后来听说全家搬来了京城，而柳昭被送给一个官员做小妾，后来不知道怎么样了。

两人赶了一天一夜的路，马夫也叫苦不迭，还好给了足够的银钱，二人轮着休息，也防着那马夫心思不纯，袖口里藏了刀，是才赶到柳县时天色已大亮，二人在街边连吃三碗馄饨才感觉活过来了。

春茗担忧沈羡不堪其累，想给沈羡找一个客栈休整一下，沈羡却拒绝，赶着去姨夫家里。

行至柳府门前却没有见门口挂着白幡，却是张灯结彩，整个府里头喜气洋洋。

“怎么回事啊小姐，这不是～”春茗一脸疑惑。

旁边有个满面红光的大娘说，“小姑娘，你们也是来喝喜酒的吗？”

“什么喜酒，我们是～唔”春茗被沈羡捂住了嘴。

“不是的，大娘，我们是来投奔亲戚的，刚刚来到这柳县，请问这是谁成亲啊。”沈羡问道。

“你们不知道啊，今日是柳员外成亲的日子，娶的是县太爷家的女儿，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连我们这些人也可以去吃喜酒啊，我老头子和孙子刚刚都进去了。我干完家里活就赶过来了，等会我媳妇也回来的。”

“婆婆，我几年前曾随父母来过柳府一次，听说柳员外已经娶亲了呀，怎么还要娶，是纳妾吗？”沈羡向那老妇人行了一礼。

“呸呸呸，小姑娘可不敢乱说，这柳府与县太爷结亲，怎么可能是纳妾呢？自然是正室。”那老妇人皱了皱眉头，声音压低了些。

“不过呀，这柳老爷倒是之前确实有正室夫人，不过呀，已经死了。”

“怎么回事啊。”

那老妇人看了看四周，将沈羡拉近，“那正房夫人的棺椁两日前被人拉回来，说是去京城看望姐姐，谁知道竟然因为姐夫出门做生意被流寇盯上被灭门了，她也惨死其中，可惜娘家人都死光了，听说送棺材的都是姐夫的远房表亲的小辈，真的是太可怜了。

结果柳老爷说七日前那女人被休了，为了她的面子没有对外公布，她便离开去投奔亲姐姐，如今已经与柳府没有关系了，但是柳老爷是个大善人，当众宣布要为已经和离的夫人寻一块地方安葬。

只是可怜那夫人只留下一个八岁的女孩，没有人为她摔盆儿。听说那柳老爷与她和离就是因为生不下儿子。

女人啊，连个儿子都生不下，真是不行。

我儿媳妇之前就是生不下儿子，生了六个闺女，第七个终于是儿子了，虽说是难产，但我们知道是儿子之后，我儿子把儿媳妇放在驴身上，转了一圈又一圈，花了一天时间，终于生了下来，我儿媳妇还不是活的好好的，用命生下我孙子，儿媳妇啊，就更疼自己的儿子了，现在每天开开心心的，我们老王家也不会被戳脊梁骨了。”

“那您六个孙女怎么没来啊？”春茗疑惑。

“死丫头片子，吃了也是浪费，饿一饿干活更卖力。不过我那儿媳妇是有功的，让她干完自己的活再来。”老妇人颇有得意洋洋之感。

沈羡无语，春茗也没吭声。

“那，柳家夫人，被安葬在哪块地了？”

“你问这个干什么？”老妇人一脸疑惑。

“就随便问问。”沈羡一脸笑意。

“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好奇心大。”老妇人笑了笑，指了指南面，“就在那座山上，新修的坟墓。”

“娘，你怎么还没进去。”远处奔来一个中年妇女，穿着干净且朴素的衣服，过来拉住老妇人的手。“这是谁啊。”

“小姑娘来投奔亲戚嘞。我们进去吧。”老妇人拍了拍中年妇女的手背，向沈羡两人招了招手，“小姑娘，要一起吗？”

沈羡摆了摆手，“奶奶，你先去吧。”

中年妇女搀扶着老妇人走向柳府的大门。

“小姐，现在我们怎么办？”

“昭儿应该暂时没事，我们先去看看姨母吧。”沈羡转身，脸上看不到任何情绪。

城外，山上，艳阳高照，沈羡跪在墓前，默默烧纸。

姨母来时看起来是挺高兴的，竟不知道已经被休了，当时她还开开心心的问着表妹柳昭怎么没来，姨母说是下次，现如今竟是如此光景了。

生孩子，竟是要人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