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端倪（一）

今年早寒。

尘世匣在入住客栈那晚响应，此后许久…一无收获，倒是陈生画眉的手法愈发精湛这也算是意料之外的收获。

既然事情有了头绪，静候一阵也不迟。

陈生每日去人流聚集的地方，撑起算命的招牌，在这足不出户的天，随缘算卦。

十二月初五，小寒，天上飘落雪花，落在陈生两人肩头上，他拍了拍附在肩头上的雪花，仅仅只用片刻，两人白了头。

为了收集尘世匣的所需之物，陈生众人在小镇上又足足待上一年半载，最初来小镇住的客栈房早早退掉，在一户人家中租起两间瓦房，厨屋灶台共用。

今日算卦赚了三十枚铜钱，夜晚又要去小镇学堂，当夜习助教，一夜可赚得三十五枚铜钱，比今日算卦要赚得多。

天寒地冻，雪势过大，陈生，树娘二人早早收摊，途经肉肆，从宰客手中买了五两肉，在手中掂量一番后，回了瓦屋。

临近院门时，身旁的树娘快一步上前，推开院门，候在门槛前，让自家相公先进门，陈生进门后，树娘也一步跨进院中，着手关了门。

向着院中多走几步路，敲响了其中一间瓦舍的房门。

房门由内向内打开，开门之人正是横沟。

陈生抬手晃了晃手上的五两肉，看向横沟，“阿横，今日你打算作甚么？”。

横沟完全打开房门，招呼陈生二人进屋，他从陈生手中接过肉块，站在门外思索片刻，说道：“肉沫糊糊。”

陈生点头“你作主便好。”

毕竟，每次陈生做饭，他自己只吃几口便吃不下。倒不是做的难吃，是吃自己做的饭菜，吃的总没什么胃口……

陈生话落，横沟关起门，向着共用灶台的方向走去。

未用多久，横沟端来一口锅，给每人盛了满满一碗，四人围坐在一个火盆前，火盆里烧起几块木头，烤起火来。

火盆冒出的烟，熏得众人一时间不愿睁开眼，同时又将房顶的另一片青瓦给它换成另一个色。

好在…烤火之前，姜女就先把窗户打开。

“先生，今晚还要去学堂嘛？”姜女开口。

陈生停下嘴里的动作，向着姜女点头，“要的，怎得了？”。

姜女摇头，没再多问，继续吃起手里的米糊糊。

……

饱腹过后，姜女收拾碗筷，带着大她三岁的师弟一起洗碗，。

陈生吃饱后，懒病发作，呈现“大”字躺在床上，眼睛被熏得睁不开眼，抬手遮眼，喃喃自语，道：“这日是苦清了些,可…终究什么是个头啊？！！”。

“文弱？”。

声音不大，传不进任何人耳中，久久未有回应。

姜女，横沟二人洗好碗之后，由他的师姐亲自教导他识字。

横沟最初想将信上的字都抄录一遍，将抄录下来的字交给他姜女，让姜女顺着纸上的字一个一个的教他的，不料姜女稚声拒拒绝，“师弟，师姐知道这是什么，师姐不能看，也不会直接教你纸上的字……先生曾跟我说过，要让你自己在某一天，靠自己完完整整将它念出来。”

经过姜女这段时间的教导，横沟虽然识不得信上多少个字，念起来也是磕磕绊绊，不过横沟并没有任何怨言。

识得信上百来字，不如识得信外万万字，来得好。

小镇山影重叠的很快，一阵木敲铃的声音响起，陈生在铃声结束之前，来到了学堂。

瓦屋内一一

横沟看着床榻上的尘世匣，抬手指着它，看向姜女，“师姐，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这些日子横沟时常看到陈生拿起这个木盒子，对着它说起抱怨的话。

“…恩”姜女扮演出一副思索的模样，神兮兮，道：“师姐也不是很清楚，师姐只知道，先生当初答应一个人，答应那个人，要将这木匣子所需的东西，用它装满。”。

“对头，大概就是这样。”姜女又补充道。

说完，姜女来了兴趣，满身多疑的环视四周后，两手将尘世匣举起，瞪大眼，她倒要看看，这小木匣子里装的是什么鬼。

许久，姜女也没看出个所以然，随即将它放在手中，上下掂量，吐出一句“还挺轻的。”。

看着姜女的行径，身旁的横沟慌张的手足无措，“师，师姐，小心些，要是摔坏了陈叔会生气的。”

“是噢~”姜女应答，将它放回原位，转头看向横沟“师弟你说……先生每天拿着这小木匣子出门干嘛？”。

横沟听后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手放在脑后，挠起头发，“我只知道，陈叔每天都会拿这个木盒，四处走走。”

“四处走走……”姜女再度看向床上的尘世匣，嘟起嘴道：“师弟，咱俩也出去走走？”。

“啊？这不好吧…”横沟有些泄气。

“是噢。”

……

空荡的大街上，月光拖拽两个小身影，四处走走。

姜女每走几步就要低头看看被粗布裹起来的尘世匣，美其名曰：保护。

两人学着陈生的模样，在空荡荡的街上漫无目地四处走动，不过，是横沟走在前面，带着姜女走着。

许久良久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