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民俗-惯性思维
血腥民俗-惯性思维
因为不确定该怎么做,凌嘉她们小队按顺序,轮到姜崎先示范尝试。隔壁队伍也没有十足笃定全员同时行动。
在两名作为先锋的队员有所行动后,几乎是手势刚出去,守在一旁的镰刀人就气势汹汹地朝玩家冲过来。十个人的心脏,瞬间全都提到了嗓子眼。
两支队伍全都只剩一次机会,猜错了民俗,不仅队友受伤,队伍也会被扭送去下一个村落。之前被送走的两支队伍,有一队已经再次满了三次错误,去了第三个村落,犯错一次,但绿灯还亮着,五名玩家还活着。
没人想去新的地方,从0开始熟悉新的规则。
镰刀人大跨步冲过来,砍伤了另一队的玩家,随即,他们五个人被扭送拖走。
一对一错,答案见分晓。担心耽误时间,小队剩余的四个人按照姜崎的行为,互相往村民或者身边的人身上泼了血,做着这些动作,她们的眼睛一直盯着另一支队伍的人,直到那五个人消失在门口。
对面的人也在看她们。不过两考拉队这支队伍心态比之前两队都要平和,没有徒劳的挣扎喊叫,甚至都没怎么发出声音。
虚惊一场,小队五人都松口气,心脏还一颤一颤的没法即刻平稳。
没有了紧急情况,这时再看那些泼血的村民,刚才没有猜出分晓的几个人也都渐渐回过味来。模糊明白了为什么向下泼是错的。
甚至还看到一个被人往脚上泼血的村民拍了对方一巴掌,笑骂几声。
在什么情况下会有这种反应?反观那些被泼了上半身的村民,全都欣然接受着,一派喜悦。玩家代入情况,可以猜到这两种不同的方式有点像,现实世界里过年的时候,被给红包,或者被讨要红包。
一个是拿好处,一个是被索取,所以态度会不一样。
也就是说,向别人泼血,泼向上半身表示对别人的祝福、愿景。泼向下半身,可能是为自己索取什么心愿或者有利的事。
在语言不通,并且习俗差异颇大的情况下,玩家能猜出来村民行为代表的意义,难度不小。
总之,不死鸟小队经历数次困难,发生过意外,也有过疏忽,艰难走过来,终于成为唯一一支暂时留在第一个村落的队伍。
然而只是暂时。
泼血活动结束后,村民开始宰杀已经放好了血死透的猪。烧水刮毛、开膛破肚。浓烈的猪腥气充斥着这方空间,令人作呕。与此同时,有人从屋内搬出桌子、火炉和厨具等。看来要现杀现做,就在院子里把祭祀用的活猪弄来吃掉。
在吃食弄好的这段时间,村民没有空暇管这几个玩家,他们忙碌着处理猪的内脏、分割的肉。忙着架起一口大锅,一股脑把那些新鲜的肉食切好,放进去煮,再加上各种辅菜、调味料。
难闻的腥气混合着肉类的脂肪变熟以后散发的香味,同时促动着人嗅觉和味觉发生着抵触和需求,两者同时存在的矛盾感让人不太舒服。
那一大锅大乱炖咕嘟咕嘟熟了以后,负责做饭的村民开始给众人发碗,拿了碗的人自己凑到大锅前面盛吃食。五名玩家也都被发了一个土瓷的空碗,意味着他们需要走到大锅前,自行为自己盛吃的。
这是考验的环节吗?按照目前得来经验来说,应该是。从进入这村子的五个多小时以来,所有和村民有交互的行为,有内容的环节,都是涉及到村子民俗的考验。
所以凌嘉她们赶紧拿着碗聚到大锅旁边,看村民舀炖菜的方式、习惯。看不同年龄身份的人盛的食物有没有不同。
看到那一锅内容繁多的炖菜,凌嘉率先联想到“葬礼小镇”里,她们分析汤镇和厉镇吃肉的部位提出的说法,地位高的吃内脏,油脂多好消化,地位低的吃肉。所以她着重关注村民往碗里盛的东西是什么。
这锅太乱炖有猪血、肉块和各种内脏,猪心、猪肝之类的,她认真看了会儿,没有发现有明显的区别。大多数人都是随便盛的,因为是大乱炖,勺子舀到什么吃什么。
队友们也在看,许沐词和凌嘉交换眼神,眼色松散茫然,她没能发现什么规律。
同一时间,大铁锅周围能围上三四个人,几个大汤勺同时在锅里翻搅,村民速度又快,不存在精挑细选。
围着的人很快都抢到了属于自己的一碗乱炖,锅前围的人逐渐变少,该轮到玩家了。
四名队友齐齐朝凌嘉看过来,凌嘉摇摇头,她也没有答案。看了一两分钟,什么规律都没有发现,盛食物的村民不管是什么年龄段、性别,行为都差不多。难道这一环节没有考验?只是普通的盛食物,考验环节还在后面?
可是镰刀人跟着小队也走了过来。
全队包括队长都拿不准主意,所以池昱星先凑到大锅前,自己先试探一下,帮队友踩坑。他从一名村民手里接过大铁勺,往碗里舀了满满一大勺,随后端着碗让开,站到一边。
以为没什么事放松了警惕的池昱星,出乎意料地瞪大眼睛,看到镰刀人冲他大步走过来。下一秒,他的胳膊被砍。手中端着的碗摔到地上,食物洒了一地,被胳膊喷出的鲜血覆盖。
凌嘉她们也被这突发的情况给吓得不轻,莫名其妙的,到底哪里做错了?
可来不及再观察情况揭开答案,她们五个人像前面三队一样,被拖着拽着扯向门口,手中空碗掉到地上,场面像怪诞没有逻辑的古代民间故事。
凌嘉回头,看到一边端着碗吃东西,一边看她们被带走的一群村民,她不断回想这些人往碗里盛东西的动作,反思池昱星的行为失误在哪里。
盛了外来客不配吃的部位?还是分量多了?少了?
想到这里,凌嘉这才突然意识到,前面她观察的情况很混乱,有些人盛一勺,有些人盛两三次,但是那些人碗里都被放得很满。一勺就舀满了的人,就不用再动一次。而一勺舀得不多的人,就要分开好几勺,将碗装得相对满。
因为情况很乱,又不一致,所以小队五个人都没发现,原来村民都要把碗装得比较满才可以。
池昱星也像别人那样,舀了满满一勺。但问题在于,他的碗似乎比别人的要大一些。像是那种做蒸菜的大碗,而不是吃饭的碗。
所以别人能装满饭碗的满满一勺内容,放到他的碗里就不够了。和村民相同的动作,看似没什么问题,但其实他还需t要再盛一些,让碗里不要空那么一截,才算符合民俗的要求。
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
才刚大费心思逃过一难,没想到会被紧随其后的小难题击溃。让人有种“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的感觉。
凌嘉回想导致她们失利的过程,发现,在经过一段时间各种分析后,她们已经习惯按照那种“地位高低贵贱”的思路去想问题,被套住了思维,过于注重细节,导致忽视了很表层且粗浅的现象。
回想前面好几次的考验环节,不得不再次感叹系统坑人。是游戏系统的安排在暗中培养玩家惯性思维,一旦惯性思维形成,很难跳开,再遇上不同的情况,就容易摔跟头。
游戏不想让玩家一直待在一个村子里,不能让她们轻巧地活过这个副本。
小队五人被这个村子的村民拽到后山,爬过一段陡峭的山路,远远看到了另一个村落的房屋。他们将队伍五个人一直送到那村落路口,有人守在那处,看见有人过来,纷纷站起身来迎接。
池昱星的手臂还在流血,他咬牙忍着,额头出了大量冷汗,因为咬牙,腮侧突起了明显的轮廓。许沐词一直在问他情况安慰他,说快到了,下一个村落会给他包扎伤口。
第一个村落的人把玩家送到差不多就走了,凌嘉她们自己走了一小段路,到了第二个村落村民的面前。
此时面板右上方的进度公示部分,四支队伍的第一节三截全红。第二条进度条是已经去到第三个村落的队伍,他们的第三节状态栏红了一截。
第三条进度条,目前是第二节红了两截,还差一次就要被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