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质问

海克佐祭司不忿魏聪的态度，这是求人办事？本来想拖延应付一下魏聪的。魏聪回到船上后就下令10台三弓弩进行射击训练，也不要具体目标，随意找个方向抛射个几箭就行。先是一波齐射，不到3分钟每台弩就射出7支箭，后来又每台弩依次射了2-3箭，训练持续时间长达一个时辰。几乎同时又在江南江北各架了5台投石机，漫无目的跨江投掷了几次石头后，又全部收回了船上。

海克佐当然知道魏聪这番表演是啥目的，魏聪一开始说有射程1000步的攻城弩和射程200步的投石机，他并不十分信服，魏聪这是向他炫耀武力呢。一番武器性能演示代表了魏聪所言不虚，那所谓要毁粮拆房的话，能当开玩笑处理吗？

海克佐沉默一阵后还是把魏聪的征兵广告传下去了，他不至于去帮魏聪美化啥言辞，就一板一眼通知下去，能招到人是你运气，招不到人别怨我。其实这个征兵对木弄寨也有利，木弄寨人均也是2亩地，日子虽然比坝溪寨强，也没富裕到哪去。

再说人均这东西，也就是理论上的，一个寨子哪能真吃大锅饭啊，土地兼并是无法抑制的，海克佐自己就是土地兼并的受益者。虽然他没用龌龊手段搞寨民的地，但是马太效应让他手里的地越来越多也是事实。木弄寨有些人已经没地了，过日子都靠或偷或抢或骗，活人不能被尿憋死，他们想要活着没错。他们都成了木弄寨的不稳定因素，可是海克佐也没办法，都是乡里乡亲，是能驱逐出去还是都打杀了？借着魏聪征兵的机会打发一些人出去是一步对双方都好的棋。

仅有的一天休整时间，魏聪也不浪费，白自成送来了铁，魏聪加紧制造起三弓弩，因为木质零件早有准备，魏聪忙碌的就是锻造几片钢条，一天时间勉强能搞出两台三弓弩，起码让每艘船都有自卫能力。魏聪是少有的缺铁状态下起兵造反的，能用铜代替铁的地方都不吝啬用铜，新的两台三弓弩就用了事先浇筑好的铜制部件，性能上没啥影响，就是造价更贵。为了快速爆兵，魏聪是不计代价的。从茅溪寨坝溪寨招来的兵也没闲着，都被魏聪安排在江边搞队列训练。

第二天一早，木弄寨居然有200人来找魏聪，参军的有70人，儿童60人，家属70人。从数据上看很和谐，好像是一家三口来的。实际上人员构成很复杂。有些人是觉得木弄寨太闭塞，想出去见识，跑来当兵的。有的只是穷的没饭吃来当兵的，还有两口子吃不饱饭，天天吵架觉得带孩子麻烦的，干脆把孩子给魏聪带了，两口子都当兵赚粮的。至于家属，都是年龄比较大的老头老太了，当兵不行，种地还是有力气的。没力气的估计早饿死了，这年代普遍不富裕，养不起闲人。他们当然不知道魏聪准备给他们的地在坝溪寨。坝溪寨也有600来亩地，只是土地贫瘠亩产最高160-170斤，2亩地免税的情况下，也够过日子了。要是让他们代耕坝溪寨剩余的地，他们每年所得也是有富余的。

魏聪正在做攻打前方的坝黄乡的计划时，卡布拉找了过来，神情有些纠结，魏聪不瞎，一眼能看出卡布拉有心事，鉴于双方都很熟了，魏聪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就问起卡布拉有何心事。

卡布拉的心事很简单，魏聪给茅溪寨坝溪寨木弄寨的人都设计了不同的生活安置方案。依照魏聪的规划，他们的日子都过得不错，甚至生黎人的待遇都很明确，唯独槿花寨的人没分到啥好处，金银岭的收费权和二十人的薪水，平摊到槿花寨，槿花寨人的生活水平提升不大。而且卡布拉很清楚，魏聪一直在招兵买马，正在组建一支武装力量，槿花寨的人几乎没有战力，迟早会被排斥在魏聪的军队编制里面，如此一来，跟魏聪最早的槿花寨结局可能最惨。

卡布拉相信魏聪不会亏待他们，但是魏聪一直不提他们的安置方案，他心里很忐忑，人总是畏惧未知。

其实对于槿花寨的安排，魏聪有大略的设想，但是计划还不到实施的时候，暂时并没有时间和精力去详细规划。不过卡布拉找上门来，魏聪当然要给个交代，这也不能怪卡布拉杞人忧天，换位思考，魏聪遇到这种情况也坐不住。

魏聪斟酌了一下语句，终于对卡布拉开口:“知道我为什么忽然不顾一切放弃了仁铜城一路往西边扩张吗？”

卡布拉确实疑惑但不敢问，他知道这里面可能涉及到一个天大的秘密。话准备说开了，魏聪开始向卡布拉坦白，“几个月前，古斯人入侵大虞北方边境，杀害掳走轩人1062人，大虞皇帝气急，御驾亲征去打古斯了，大酋长得知消息这会儿正带兵往这边赶来，准备攻打凤凰城。”卡布拉感觉天要塌了，魏聪是轩人，在集结黎人准备对付大酋长，他卡布拉在为虎作伥，槿花寨背叛了黎人。

魏聪能猜出卡布拉此刻的心情，这也是他之前一直瞒着卡布拉的原因。虽然有点对不起卡布拉，认定的事却得继续做下去，魏聪继续说道:“我编了很多瞎话，关于邓开神，智慧之神，邪神，你可以说我是骗子，但是不可否认，轩人和黎人都出自大河流域，两族共同生活了很多年，两族的历史都留存着这段故事。两族喝着同样的水，流着同样的血，虽然有摩擦有仇恨，但是两族毕竟是兄弟，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现在有外人来欺负轩人，大酋长不说帮忙，还故意扯轩人的后腿，你说有这样的兄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