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分离

白自成在金银岭逗留一月有余，收到500套魏聪设计制式装备外加1500把朴刀，2000人轮换训练半月，战力可观。白自成手里有了底气，通过云仟向朝廷传信，言称被郎夜国驱逐，无处立足，希望朝廷赐一块封地乞食。

魏聪肯定没有本事一个月打造500套装备，其中大部分都是从自己的军士身上扒下来的。这一个月时间大部分在打造朴刀。魏聪没忘记，朝廷只允许白自成拥兵500人，另外1500人不适合带兵器。魏聪急人之所急，贴心给白自成设计了一款朴刀，灵感来自于《水浒传》，水浒传记载北宋朝廷管制军械厉害，刀枪剑戟都禁止民间拥有，聪明人就设计了一款砍柴刀，手柄处为空心铁筒。平时当农具使，刀刃长度不足1尺，必要时可以插入木棍，凑合一下就是低配的青龙偃月刀，成功规避了朝廷的武器禁令又保留了足够的杀伤力，北宋朝廷想来想去也没敢禁止此类武器。白自成见了魏聪的设计图，大为满意，本以为魏聪够兄弟义气，结果是他想多了，魏聪收费2两银子/把，妥妥的黑心商人，腹诽归腹诽，无奈魏聪做的是垄断生意，白自成心不甘情不愿付出3000两银子，魏聪一两银子的折扣都没有。

云仟代白自成上的折子让朝廷犯难，朝中大臣吵得不可开交，武将大多表态:白自成有战功，有爵位，有拥兵，不能让人家带着兵全国到处流窜吧，坚决支持朝廷给他一块封地束缚他的行动。文臣多数反对给白自成封地，他们的理由也简单，自古以来，按惯例男爵就没有封地，不能因为白自成战功卓著搞特殊。

文臣千不该万不该提惯例，女皇大人现在就特别讨厌“惯例”二字。她是后宫之人，十几年前就干政了，按惯例处死她的话，她现在骨头渣都未必有剩。女皇心里有了倾向，事情就好办多了，大臣吵架还在继续，女皇适时插嘴拉偏架，能上朝的人都不傻，很快琢磨出女皇的想法了。眼看给白自成封地已经板上钉钉，文臣开始极限找补，提出封地只能借给舞阳男爵使用不可继承，地方上不能选南方富庶之地。眼看文臣松口，武将也不在胡搅蛮缠，他们和白自成也不熟，帮白自成要封地只是落实有军功必赏的原则，这也是惯例。三方一合计，事情很快敲定，朝廷出借西秦银州作为白自成的封地，爵位和封地不可继承，白自成军无故不得出银州。

朝廷的旨意很快传到凤凰城，由凤凰城城主云仟转交给了白自成。云仟对白自成热情无比，言称白自成发达了，拥有一城的封地，封地面积面列前茅，比一些王爷领地还大。白自成看完女皇的旨意后，脸都黑了。

白自成发迹后也是勤于学习的，通过多种渠道收罗了各类资料，大虞各州县的情况都了解一点，尤其是向朝廷上表要封地后，更是把大虞王朝的穷山恶水之地的资料看了一遍。他很清楚，除了一个国师弟子的虚名，他没有任何根基，拿不到啥好封地的。

严格来说，银州这地方有山有水，土地肥沃，是个好地方。问题在于银州北面就是300里沙漠，沙漠北边是千里草原。草原上生活的游牧民不计其数，偶尔有小股部队跨越沙漠跑到银州来劫掠一阵，抢到几口铁锅瓦罐都高兴得像过年。最可气的是，游牧民能骑马轻松跨越300里沙漠，大虞缺马，不舍得把宝贵的骑兵布置到这里来守护几口铁锅瓦罐，驻守的步兵又无法从银州出发跨越300里沙漠。攻打千里草原。只守不攻的情况下，久守必失，大虞总是吃亏的。久而久之，银州百姓不堪其扰，纷纷逃离银州，如今的银州地广人稀，找个老百姓都困难。意外的事情发生了，朝廷发现游牧民多次杀到银州收益甚微后，侵袭银州次数减少了，大虞朝廷也乐得清闲，让银州自生自灭吧。

现在面对白自成的安置难题，终于有人重新想起来朝廷还有一个银州。白自成能在银州筹集到粮草养兵也算他有本事。

凤凰城距银州超过4000里，柳氏姐弟面临着最重大的一次分离。虽然最近几年，柳氏姐弟聚少离多，但是距离都不算远，经常能传信，有紧急情况也能花几天时间见面，此去4000里，分离后此生未必有再见的机会。这个时代就是如此，跋涉千里，遇到山贼水匪，疾病瘟疫都有可能。

柳青思低声道:“以前我没敢告诉你，小心一点魏聪，他要做的事情很大，真有危险降临，他未必在乎你的死活。”

柳远星轻笑:“这世道活着难，想出人头地更难，一点风险没有还想做大事，怎么可能？就说你男人，白自成做的事就没风险？姐姐你天生聪慧，我不信你不知道风险，你不还是佯作不知陪他去了。”

柳青思幽幽叹一口气:“女人像浮萍，没有根，谁对她好她就跟谁。遇到良人一生顺遂，遇到非人，凄惨一生。”

“那魏聪对你是良人还是非人？”柳远星纯粹是好奇一下。

“他是好人，不是良人，他打心底就没把我们五个当自己人。”柳青思知道弟弟是开玩笑，回答却很认真。

神武历五年七月十二日，白自成终于还是走了。云仟带兵“护送”白自成通过凤凰城，对于白自成手里1500名带着朴刀的仆人，云仟犹豫再三还是选择少惹麻烦。

凤凰城在大虞西南，白自成封地在大虞西北，白自成去了银州，就算把天捅个窟窿也和凤凰城没关系了。

虽然朝廷给他下了密旨，严查白自成拥兵数量，但是朴刀这东西，到底属于农具还是军械，还是能掰扯掰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