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悲催的白自成

神武历五年三月，魏聪的阳光工程进展顺利，信徒超五万。南葙省的地主老爷世家大族孜孜不倦的抵制了半年后，收效甚微，好消息是，智慧神教除了教人识字，卖点廉价的笔墨纸砚，并不干别的事，目前来看并没有和谁做对的意思。有的人开始放弃抵制，这是脑子转的慢的，头脑活络的，主动投入到智慧神教的怀抱了。

世上聪明人不少，既然抵抗不了智慧神教的扩张，不如趁早加入，自己再发展家仆佃农为自己的下级，先把自己刷到“代表”级别，按智慧神教的说法，也算智慧神教的中高层了，如果智慧神教发展势头良好，自己跟着沾光。要是智慧神教形势不好，自己反戈一击也能提供有价值的情报，横竖不用付出，怎么算都赚。

魏聪派出的传教士也不傻，尤其是其中完成中等教育毕业的那些人，也就是神教的特使大人啦。他们学习时间和其他人相差无几，在别人只能完成初等考核的时候，他们完成了中等考核，这不是聪慧是什么？特使发现有些富家子弟入教后爬升速度飞快，屡屡超越了自己的领路人，这情况明显不正常。稍微一打听，他们发现了富家子弟玩的猫腻，下线全是自家人！这些富家子弟以及手下的人，能听智慧神教的号令么？能算智慧神教的信徒么？

特使们有心拒绝富家子弟钻空子刷等级，但是这群富家子弟也不好忽悠，他们声称智慧神教没说不许富家子弟加入，自己发展信徒也是按照神教制度的。魏聪外派的传教士以前只是老实巴交的黎人，论耍嘴皮子的功力不及富家子弟的一根手指头。特使自己搞不定，飞鸽传讯给大巫师，他们相信大巫师总有办法的。魏聪接到传讯也是愣了一下，有传承的世家果然不好对付啊，任何情况下都能找到延续自身的最优解。

可惜他们不知道魏聪的目的，更不知道魏聪准备掀起的浪有多大，魏聪想要改天换地，这种混进革命队伍想搞破坏的手段不过是蚍蜉撼树而已。魏聪回信让传教士们不用多管，富家子弟想玩这手就尽管玩吧，只要他们遵守神教的规章制度，允许下面的人到据点学习识字就行。

三月十五日，大酋长召见白自成，宣布解除对白自成的行动禁令，同时附上了一份长长的名单，拜托白自成通知名单上的人在半月内离开郎夜国。白自成大略看了一下名单，除了自己手下的2000名军士外还包括数百名身份不同的人，别人不知道这些人是啥身份，白自成知道一些，有的是国师给他的探子，有的是国师旗下产业的商人，还有些他不大清楚，但是估计是国师埋得暗桩。白自成大惊失色，大酋长几年不出手，一出手就把国师府派过来的人一网打尽了，也不知大酋长是如何做到的。

大酋长的办法其实挺笨的，他听了魏聪的话，发展教育培养平民，又把郎夜国的官二代收入麾下，派到各处巡视，郎夜国原本管理松散，大虞国师安插人手很简单，伪装手段也不大高明，常年累月的松懈让探子失去了警惕。随着大酋长真金白银的搞了几年基础教育，识字的黎人越来越多，大酋长往各处寨子都派了书记员，书记员不掌权，也不探究寨子的秘密，只负责记录每个寨子的日常，海量的数据汇总到了大酋长手里后，这些不起眼的数据就有了作用。

郎夜国势力众多山头林立，大酋长是名义上的领袖，实际上只是地盘最大的一个领主而已，随着历代大酋长的扩张，众多被征服的寨子乡镇首领失去了权力，被大酋长架空后领了一个元老的名头，元老们地位尊崇其实啥事都管不了，早就闲得发疯了。如今大酋长让元老们对所有资料梳理，一梳理发现就很多疑点。元老们圈出疑点，大酋长派人跟踪调查，同时抽取多个寨子的记录交叉比对，发现有些人就喜欢乱串，根据经验判断，这些人不是货郎就是负责联络的通讯员，大酋长抓了几个人拷问，没有得到想要的情报。但是由于通讯员被抓，很多大虞的钉子失去了镇定，马脚越露越多。

大酋长当然知道抓不完探子，但是经此一役，大虞在郎夜国的情报网估计会陷入低谷很长一段时间了。这套手法其实是大酋长向魏聪学习的，之前的几年，魏聪也在自己的领地内驱逐了一些人，其中就有大酋长的探子。

大酋长还是大方的，驱逐了白自成及其手下的商队，并未没收其财产。白自成抓住最后的时间，把旗下的产业匆匆折价清仓大甩卖，换得白银60万两。

时间转眼过了半月，白自成携众离开诘碧城，大酋长携诘碧城众多有头有脸的人物为白自成送行，城外，两人上演了一出难舍难分的戏码，明面上两人对外宣称白自成离开是因为大虞王朝召唤。暗地里，白自成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大酋长驱逐他和他准备踢魏聪的屁股有关吗？

大酋长笑了，“其实没多大关系，我给你开放郎夜国经商的权限，是为了让你积累自身实力，你现在翅膀硬了，应该换个地方发展了。你总不能在我这里赚了钱还造我的反吧！你若真想和大巫师作对，估计也很难获胜，我有啥可担心的。大巫师不简单，手里还有啥手段，我们根本猜不出来。反正我是不想触他霉头的。不过你小子也别委屈，你起码赚了几十万两银子，比大巫师富裕多了。”

一个月后，白自成带着几千人入驻了金银岭，此刻的他们，除了钱啥都没有，此前大酋长对白自成手下的军士限制了行动，很多军士手无寸铁就被数量庞大的黎人军士包围后软禁起来了，后来被释放，大酋长也没有送还兵器的意思。路过仁铜城，城主又以安全为由要收缴了他们所剩无几的武器，白自成也是破罐子破摔，知道自身实力不占优，反抗不了，等白自成的人离开仁铜城时已经手无寸铁了。

要不是有魏聪接济，愿意把金银岭借给他们暂住，白自成就成了抱着金饭碗饿死的乞丐了。经此一役，白自成第一次对拥有一块地盘上了心。以前觉得有钱就能募兵，自己多少算一号人物，现在自己有钱了，却被大酋长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明明自己富得流油，却惹不起任何人，没有地盘，自己就是无根之水，实力损耗一点就少一点。魏聪显然比他看的明白，大把钱投给领民，明明没几个钱，可是在两国搞风搞雨，谁都奈何不了他，这就是有地盘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