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麻
酥麻
顾淮之转了转手腕,拿着弓便利落地翻身下了马。
摸了摸驯服低头的骏马后,他垂眸满意地看向地上下人收来的战利品,愉悦感油然而生。
他笼统射了四十只大小不一的猎物,而第二名仅仅射了三十只。
思及此,他的心中便难免有些得意。
他有些迫不及待,渴望立即将这份成果展现给慕安宁。
他可比那谭文淮强多了。
“世子当真厉害,年年都是第一。”
“在下甘拜下风。”
顾淮之表面在笑,但那颗心却早已不在这了。
不多时,他便拨开恭维的人群,欲朝着凉亭走去,但却忽然被一人拦住。
慕景悦捋了捋有些凌乱的发丝,含羞带怯地福了福身:“世子。”
顾淮之有些不悦地停下脚步,上下扫了她一眼:“你是?”
慕景悦一愣,有些难以置信,似是全然没想到少年竟会问出这样的话。
那日相亲会,他们二人在船上待了也有半个时辰,他竟说不记得她。
见少年满脸不耐,似是转身就要走,慕景悦心头一紧,赶忙压下心中的失落,柔声道:“小女姓慕,在家中行三。”
她又福了福身,小脸通红地牵起一丝笑意:“方才在林中,多谢世子将那只野兔让给小女。”
若非顾淮之放弃了那只野兔,那她此番恐怕会丢人现眼,一只也射不中。
原以为狩猎很简单,怎料全然不似射靶子那般容易。
顾淮之蹙了蹙眉,这才想起了眼前这位姑娘的身份。
原来是慕安宁的庶妹。
不过,他可没那么好心。
他扬了扬眉,毫不留情地戳破:“你想多了,本世子并未让你,只是有更好的猎物等着我罢了。”
一只野兔与一只野豹,明眼人都知该如何抉择。
慕景悦望着少年仿佛在嘲笑她的愚昧的神情,指甲都要将手心嵌出个洞了,但却仍旧强装着笑脸。
听闻,顾淮之当初对慕t安宁也是这般爱答不理的。
但她与慕安宁不同,若是让她得了机会,她绝不会轻易放弃。
况且,她旁敲侧击过祖母与父亲。
虽然他们并未直接表态,但也并未阻拦她接近顾淮之。
顾淮之见她没话说了,便直接转身朝着凉亭的方向迈步而去。
但他才刚拐了个弯,便又被一道清洌的声音叫住:“阿淮。”
这回是顾亦寒。
顾淮之叹了口气,回身时嘴角噙着一抹苦笑:“堂兄,堂弟还有事,待会再来寻你。”
他不过就是想去见个意中人,怎么处处都是阻拦他的人?
顾亦寒仿佛看出堂弟的意图,清冷的眸子染上笑意:“何事这么急?”
顾淮之但笑不语,忽觉顾亦寒最近未免太多管闲事了些。
他背过手,目光落在顾亦寒身后:“那使节呢?堂兄你先同他聊着吧。”
顾亦寒摇头,颇为无奈:“方才下人不慎将茶水撒到了他身上,他去更衣了。这都半个时辰了还未归。”
顾淮之心头生出一抹不祥的预感,也没急着走了。
他刚欲再问些什么,却忽而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阵惊呼声。
他的手紧紧握住手中尚未放下的弓,迅速回身。
眼前站着大约十名带着面具的黑衣人。
他们的目光并未停留在人群之中,而是在四处扫视,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了他与顾亦寒的身上。
顾淮之‘啧’了一声,故意往右侧退了几步,瞥了眼左侧的顾亦寒:“堂兄,看来又是冲着你来的。”
顾亦寒神色自若,看了眼满脸嫌弃的堂弟,温润笑道:“那可不一定。”
以往都是暗里刺杀,而这回竟如此公然地摆在了明面上。
也不知是哪波人,竟这般嚣张。
周遭的小姐公子们,几乎在一瞬间便逃窜了个遍。
而那些目露凶光的黑衣人也并未为难他们,提着利剑便朝着堂兄弟二人飞奔而至。
顾淮之手中只有把弓箭,而顾亦寒却是手无寸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