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重
自重
“春桃,你说爹爹和娘亲还能回得来吗?”少女满面惆怅,失神地走在街上。
如今楚梁两国交战,而爹爹与娘亲又还在梁国迟迟没回来,她着实有些害怕。
也不知为何,爹娘此次前往梁国说什么都不肯带上她,还一去就是好几个月。
小丫鬟听出自家小姐语气中的哀愁,轻声安慰道:“小姐放心,老爷夫人定能平安归来。”
“唉...”洛芝嫣看了看头顶上的太阳,轻声呢喃了一句:“我其实...也想去看看哥哥。”
哥哥离世那么多年,她其实已经忘记了哥哥的模样,但她知道,若是哥哥还在世,定会护着她,不让她被人欺负。
哥哥是天底下最好的男子,但哥哥死了,她如今只有淮哥哥了。
她不想再经历一次生离死别,她想永远同淮哥哥在一起,可淮哥哥现下也不知是死是活。
春桃望着洛芝嫣有些泛红的眼眶,略感意外,毕竟洛芝嫣往日都是一副骄纵的模样,就连她这个贴身丫鬟都不知洛芝嫣的心事:“小姐放心,老爷夫人吉人自有天相。”
“算了,不说这些了。”洛芝嫣鼓了鼓嘴:“我们还是赶紧抓完药回府吧,这太阳快晒死本小姐了。”
姨母今日思虑过重,犯了旧疾。原本姨母准备派下人去抓药,但她如今身边只剩下姨母一个亲人,她想好好尽孝。
而且,她也在王府闷了好些日子,有点好奇街上的状况。
不过现在看来,战争好像并未影响什么,街边的小贩照样摆摊,只是有几家铺子关门了。
就在洛芝嫣准备走进济世堂时,跟在她身后的小丫鬟忽然叫住她。
“坏了小姐!”春桃的手指停留在腰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嗯?”洛芝嫣不解地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自己的贴身丫鬟,眼神茫然:“什么东西坏了?”
春桃欲哭无泪地向自己的腰带望去,丝毫没有自己装银子的荷包踪迹:“小姐,咱们的银子好像被偷了。”
她很确信,自己有带银子出门,因此现下荷包忽然消失不见,只能是被人偷了。
洛芝嫣蹙眉,毕竟她从小到大都没遇见过这样的事,她下意识发问:“那没银子还能抓药吗?”
“小姐,没银子自然抓不了药。”春桃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有些自责,但很快她的目光微凝,想起方才匆匆路过自己身旁男子。
春桃猛地指了指不远处的身影,恍然睁大了眼,有些迟疑道:“小姐,方才这人鬼鬼祟祟的,您说会不会是他偷的?”
听到这话,洛芝嫣看向那道月白背影,心头立时升起一股怒气,不是因为丫鬟没有保管好钱袋,而是因为没银子抓不了药,而姑母还在等着她呢。
洛芝嫣脆生生朝着那背影,喊道:“站住!”
然而,那人似是没听见,脚步貌似还更快了些。
洛芝嫣不可置信地张了张口,气得直跺脚:“春桃,快!我们一起抓住他!”
除了淮哥哥外,她还从未遇见过这种敢无视她的人。
“小姐,奴婢还是有些不确定。”春桃拉住洛芝嫣的手臂,显然也没处理这种事的经验:“咱们要不还是报官吧...”
见春桃犹犹豫豫不敢上前,洛芝嫣道了声‘我怎么会有你这么胆小的丫鬟’,便甩开春桃的手臂,赶忙提起裙摆追上那个人影。
她一边跑,一边不顾礼仪的大喊道:“小贼,你给本小姐站住!!!”
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巨响的男子,终于感到些许不对劲,略带迟疑地停下脚步。
他不明所以地看了看周遭指点的人群,旋即缓缓回身,只见一位穿着一身鹅黄绣葱绿柿蒂纹衣裙的姑娘,气喘吁吁地停在他面前,伸出手,道:“小贼,把银子还给本小姐。”
被唤为‘小贼’的男子一愣,继而涨红了脸:“姑、姑娘莫要胡说,在下从未拿、拿过姑娘的银子。”
这说话结结巴巴之人,正是谭文淮。
洛芝嫣缓了好一会儿,才怒气腾腾地指着他,俏声道:“你这小贼竟敢嘴硬?若是没有,你现在偷偷摸摸地在藏什么?”
若说先前她还觉得这看似文弱的书生不会干坏事,此刻她却觉得,那小贼必是他无疑。
谭文淮将手中东西放入袖内的动作一顿,脸色有些不自然:“没、没什么,在下当真没拿姑娘的银子...”
他话音未落,便见面前的姑娘直接扑了上来:“你这小贼,还敢嘴硬!”
原本心情就糟糕的洛芝嫣,越想越气,也顾不上什么男女大防,直接拉住他的手,准备掰开。
她怎么也没料到,这男子的力道这般小,她没用多大劲,里头的东西便直接掉落在地。
两人t皆是一愣,将目光投在地上摔坏的簪子上。
洛芝嫣率先一步捡了起来,面露狐疑:“这东西是你的?”
谭文淮一时又气又急,却不好与一位小姑娘计较,只能伸出手,一鼓作气道:“正是,还请姑娘还给在下。”
这精心挑选的簪子是他为心上人买的,毕竟不出意外的话,他们明日便能相见。
如今看来却只能换一件礼了。
洛芝嫣撇撇嘴,刚想致歉,目光却不经意间落在男子鼓鼓的腰上:“哼,谁知道你这簪子是不是偷的!”
在谭文淮愣怔间,洛芝嫣直接伸手抚上男子的腰带。
她无论如何也要从这厚颜无耻的小贼手中,拿回她的银子!
感到透过衣襟传来的触感,谭文淮立时愣在了原地,脚步都挪不动半分,只能任由她肆意乱摸。
直到这无礼的女子即将解开他的腰带,他才回过神来,连连往后退,面色红得像是煮熟的螃蟹一般:“姑娘!还请姑、姑娘自、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