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情
两情
虽不知顾淮之从何得知此事,但谭文淮还是面色通红地点了点头。
他确实与心心念念的姑娘定亲了。
一直到今日,他都觉得自己仿佛在做梦。
顾淮之神情自若地抿了口茶,慢悠悠地开口:“你逼她的?”
他早就打听过了,谭文淮是苏家的表亲。
若非有苏家在背后相助,他一个小小的正七品翰林院编修,又怎能攀上侯府。
谭文淮眼神茫然,一时没明白顾淮之说的‘她’是指何人,也不明白自己逼了谁:“世子,你这、这是何意?”
顾淮之冷笑一声,猛然放下茶盏。
那忽然传来的清脆声响,直接让反应迟钝的谭文淮全身一震。
这谭文淮在慕安宁面前如此也就罢了,怎么如今四下无人,在他面前还要装出这幅人畜无害的模样。
真是气人。
就在谭文淮仓皇不定时,顾淮之阴测测的目光从微微晃动的茶水,转移到了谭文淮身上。
顾淮之忽地拍了拍桌,不紧不慢道:“谭兄坐啊,一直站着作甚?”
面对少年友好的语气,谭文淮心底有些莫名发怵,但待意识到自己才是府邸主人时,他还是硬着头皮走到顾淮之身旁坐下了。
两人虽然隔了一张桌子,但谭文淮却感到一种无声的压力,仿佛悬在头顶的利剑。
顾淮之手指扣住腰间的绯红香囊,翻转把玩半晌才道:“谭兄可知这是谁送的?”
谭文淮一头雾水地瞟了眼顾淮之手中的东西。
少年虽然一口一个‘谭兄’,但他也看得出对方来者不善。
顾淮之掀眸瞧见他这幅抿唇不语的模样,以为他已经猜出:“谭兄,有些东西不是你能肖想的。”
从前,慕安宁亲手给他做过那么多样东西,这可不是谭文淮能比的。
就好比这独一无二的香囊。
“有些人,”顾淮之扬了扬眉,眼底却没有分毫笑意:“也不是你能肖想的。”
谭文淮望着神色不明的少年,眸中困惑更甚。
他肖想的人?
他自问,从未肖想过任何人,若非要这么说的话...那应当有一人。
但他绝无丝毫歹念。
谭文淮恍然睁大了眼,心头突然浮现出一个可能性。
所以顾世子大费周章来谭府找他,便是为了安宁?
如此,一切就说得通了。
难怪顾世子一见到他,便询问起了他与安宁的婚事,还一反常态地说了这么多奇怪的话。
纵然是脾气和善的谭文淮,此刻心中也难免涌起一丝不快。
他仔细斟酌了一番措辞,才一鼓作气道:“恕在下斗胆,世子此言差矣,着实有些不尊重人。”
他实在不能容忍‘肖想’这等低俗的词,与安宁放在一起。
顾淮之冷哼一声,心里暗想着这厮终于露出了真面目,分明就能好好说话,还装什么结巴:“本世子如何,还轮不到你来说。”
他不过就是道破了谭文淮的小心思,更何况,这谭文淮哪来的脸,竟要求他尊重自己。
若非阿宁,他压根就不会去在乎谭文淮这等每年都有一位的探花郎。
听见顾淮之如此嚣张的话,谭文淮涨红了脸,但仍然决心维护心上人:“世子,我知你与安宁两人之间有过婚约。”
顾淮之扬了扬眉,唇边浮现一抹笑意。
谭文淮知道就好。
他与阿宁,可是有过三年的婚约,原本若无意外,今年便会成亲。
而今这些事,只不过是过眼烟云,微不足道的小插曲罢了。
待他解决了这些事,一定能同她回到从前。
“但如今世子与安宁既然解除了婚事,还请世子对安宁放尊重些。”谭文淮顿了顿,鼓足勇气继续道:“还...还有,在下与安宁是两情相悦。”
谭文淮说罢,急忙调整了自己紊乱的呼吸,竭力不在少年面前输了气势。
“两情相悦?”顾淮之面色一僵,这厮在胡说八道什么,分明是他单相思,竟敢说阿宁也对他有意。
可谭文淮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少年的脸色变化,他的一张脸虽然红到了脖子根,却仍旧忙不叠地点了点头。
那日,媒婆说慕府上下都满意这桩亲事,自然也包括安宁在内。
见谭文淮羞红了脸,似乎对自己那番言论极其笃定,顾淮之默了默,脑中猛然闪过少女在面对他们两人时截然不一样的神情。
慕安宁与谭文淮是两情相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