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八章《英文和世界语译作集》（11）

第三百八十八章《英文和世界语译作集》（11）  与英国人［英］席烈

英国人，你们为甚耕种，

为了那作践你们的贵族？

又为甚辛苦仔细的织，

织那暴君的华美的衣服？

你们为甚衣食救护，

从摇篮直到归坟穴，

养那些忘恩的雄蜂们，

好吸你们的汗，——不，还要饮你们的血？

英国的蜜蜂们，你们为甚的

铸那许多兵器，鞭笞锁索，

使那些无刺的雄蜂们

可以夺取你们田里的辛苦的收获？

你们可有闲静工夫，和少些安慰，

又可有安居饱食，爱情的温柔滋味，

要不然，用了你们的苦痛惊惶

买得甚么却这样的贵？

你播的种子他人收；

你得来的金钱为他人有；

你织的衣服他人穿；

你铸的兵器落了他人手。

去播种子，却不许暴君收去；

去得金钱，不许骗子藏起；

去织衣服，不许游惰的人穿；

去铸兵器，自己拿了保护自己。

缩到你的地窖洞穴里去，

自有他人住在你所修饰的厅堂里。

为甚摇你自己做成的锁索？

你看，你所锻炼的钢刀正怒获着你。

用了犁锄铁铲和布机，

画出你的坟穴，筑好你的圹洞，

又织你缠身的葬衣，

把美丽的英国做了你的殡宫。

附记

一九〇七年顷在东京的时候，k君拿了这篇诗来，叫我译成白话。那时我们受了太炎先生的影响，正做着古怪的古文，没有译白话的意思，但k君说这诗在一本小册中，张溥泉君正在翻为白话，所以这篇也非白话不可，因此我使将他译作一种曲调的东西，送给他去。到了现在，这件事差不多完全忘记了。前日e君忽然提及，说演说里要引用，叫我译他出来，我于是想到那本小书，四处找寻，好容易在c君处总算找到了，但是原本八节，在那里只有六节，所以不得不修改一遍。其中有三四节还是旧译，没有很大的变动，此外虽然是新译，但也略仿旧的体裁，使得语气不至大差。至于这种译法，据我现在的意见，总觉得是劳而无功的。

一九二二年五月三十日。

*载一九二二年五月三十一日《晨报副刊》，署仲密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