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没人能让我退让
顾望正式搬到了楼上，终于不用楼上楼下的跑了。
早些年在京郊开发的奢宅项目，他给自己留了一套，那时候还没有限购。但因为长期在西城，基本没怎么住过，这次也是因为冯婉婉和小树，他才决定在京北长待下去，便安排了人去将那边收拾出来，周末倒是可以去那边，宽敞一些，空气也更好一些。
金秋九月，小树努力适应着自己的幼儿园生活，冯婉婉忙碌工作的同时还要兼顾复习备考十月的注造考试。
南山项目开盘火爆，实体样板楼提前一个月对外开放，吸引来了不少房客，甚至一度登上了《最佳楼盘》杂志第三季度的封面。
一个普通的周三傍晚，顾望借口说晚上有饭局，在冯婉婉的办公楼下叫住了林列。
“林列！”他一如平时的语气，没有任何波澜。
林列转身微微愣了一下，才喊人:“顾……顾总。”
“晚上有空吗？喝一杯。”
他点了点头，心里猜到了他来找自己的缘故，便跟着上了那辆黑色轿车。
一个不起眼的老厂区里，顾望将车停在了一家青砖砌筑的门头外。
这是一家酒吧，从外面可以隐约看到里面坐着不少的年轻人，但从外面听着，一点也不吵闹。
顾望推门示意他进去，找了个角落里的位置坐下。
中央位置有驻场乐队，演奏着舒缓惬意的爵士乐曲，这是他喜欢的地方。没有震耳欲聋的音乐和扎堆消费寂寞的人群，适合放松，也适合思考，更适合与朋友或是客户谈一些事情。
“威士忌可以吗？”他看着林列问道。
“可以！”
此时的林列才近距离的感受到了他的不怒自威，只是这么面对面的坐着，就已经能感觉到一丝很强的压迫感了。
顾望招手服务生，要了之前的存酒和冰块，又点了一份小食和果盘。
“听婉婉说，你酒量还可以。”
他说着，解开了衬衫领口被束缚的扣子。
林列全身因为紧张而绷得很紧，但偏偏顾望的语气又像是朋友间的聊天。即便如此，他也丝毫没有接受这样的客气，还是保持着对他的敌意。
“勉勉强强，冯主管更厉害一些！”
顾望笑着摇头，忍着心里的醋意，因他张口闭口的冯主管。
“你是哪一年生人？”
服务生送来了酒水和果盘，短暂的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顾望一边帮他倒了酒，两人干了第一杯。
即便他对自己客客气气的，但林列还是有些缺乏耐心，不耐烦的问道，“顾总，您今天约我来，到底想说什么？”
顾望捏着杯子的动作顿了一下，而后垂下了嘴角，改做一本正经。
“林列你应该知道我是小树的父亲吧？”
“知道，也知道当初是你不对在先，现在又回来想要挽留！”
他诧异了一下，仿佛最不愿向人提及的短处被人突然拿出来公示一样。
“对啊，当初起我不对在先！”
他一大口喝下了杯子里琥珀色冰凉的液体，只是这一次，体会不到任何酒香，更像是为了忏悔。
“我遇见她的时候，她和你差不多的年纪，而我那时候已经不惑之年了。更离谱的是，她还是我公司的实习生。那一年他们学校只招了两个人，她就是其中之一，这足以说明她有多优秀了！”
林列在听到这些时，仿佛重新认识了一次冯婉婉，也是因为他的这番话，他按捺住了自己的急躁，喝了一口酒，静静地等他继续说下去。
“我和她是通过微信摇一摇认识的，说起来挺不可思议。那段时间，公司一团糟，我又搞丢了投资，她的出现，让我那段杂乱的时光有了一抹色彩！”
回忆到这里时，顾望扬起了嘴角，仿佛那些往事只是发生在昨日。
“我们分开的原因是因为我，我顾虑着二十岁的年龄差，顾虑着她的真心，怕她只是三分钟热度……”
他苦笑着，看了一眼林列，他正专注的听着，“所以就提了分手，之后又巧合的有了小树，只是那时候我不知道。婉婉怀着孕，一个人来到了京北，一直到今天，我都难以想象她这么多年在京北遇到了多少艰难险阻。我甚至和她说过，如果遇到困难，可以随时找我，但她一次都没有过……”
“所以她凭什么要再相信你一次！”
“我也知道自己做事挺混蛋，但不怕你笑话，我这把年纪，已经很多年没有真正去爱过了。如果不是再遇到她，可能我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这四年里，我一直以为她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所以试着将她慢慢淡忘。但有些人，有些记忆，就好像被冰冻在了心底，等某天突然出了太阳，她就化了，败露了……而再京北遇到婉婉的那一天，就是太阳出来的时候。”
林列重新审视着面前的这个男人，西装革履，事业有成，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深情的人，可刚才那番话，听的他竟有些心软。
“虽然如此，但我并不觉得你比我喜欢他，我可以为了她辞职离开锦程，甚至做一切我能做到的！”
“我已经因为她，把家和公司搬到了京北！”顾望没能忍住的与他争着高低，情绪有些激动，“我顾望半辈子没有因为哪个女人和谁红过脸，但这次，我绝不会退让！不论是你林列，还是张列，没人能让我退让！”
林列的确没有想到他会这么的失态，甚至他的高声盖过了优美的乐曲，也盖过了自己的心声。
“抱歉，我有些激动了……”
顾望在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急忙调整情绪，“婉婉重新接纳我在我看来就是上天对我的眷顾，我也希望你能明白，我们已经错过了四年了，人这一生又有几个四年呢？”
林列紧握着杯子，捏的指节大白，心里如刀割般的不肯放弃。他不甘，却也知道冯婉婉心里的人是谁……
一想到这里，他瞬间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般瘫坐在了沙发上。
惬意轻松的爵士乐还萦绕在耳边，但两人纷纷沉默不语，似乎都在等着对方妥协。
可直到第三首，仍旧没有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