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换羽季

玄光镜内，女神尊肆意地抚弄着灵狐，面容一片宁静，仿佛丝毫未受神妖激战的影响。

江离蜷卧于女神尊怀，惬意地舒展身躯，尖尖的狐唇轻启，“啾”一声，印在女神尊的唇边。

镜外，目睹这一幕的沈清云：“……”

她转首，向君澜报以勉强一笑，“莫非你非要如此盯着我看不可？”

君澜不语，眸光中流露出仿佛她已心生旁骛的神色，满是不悦，杀伐之意几近溢于言表。

无言以对。

竟无从说起。

努力忽略君澜的眼神，沈清云再度凝视玄光镜。

江离甫醒即乘隙亲吻女神尊，当狐唇撤离，一双狐眼微眯，望向女神尊，几分自得溢于言表。

被狐窃吻的女神尊，抿嘴一笑，回味过后，面对巨狐蹙眉，“下次不可化原形亲近，弄得我口满毛绒。”

江离狐心微伤，狐耳垂落，化作扁平的翼状，悲伤之情溢于言表。

女神尊本意玩笑，见他真作伤怀状，逗弄之心更甚。

于是她抬手轻抚狐顶，顺滑而下，直至狐尾，掌中遂多了一缕雪白狐羽。此乃幻术所化，并非江离真毛，真伪在此刻无关紧要。

女神尊将掌展于狐前，轻轻摇晃，“瞧，你这脱羽颇重，换羽之时？”语带调侃。

江离狐：“……”身为妖皇，修行至此怎会有换羽之说？

他哼鸣几声，张口吹向女神尊手心，那束白羽遂飘散。解气之余，双狐爪搂住女神尊颈项，毛茸茸的脑袋在她的颈间摩挲，撒娇之态十足，一时让人辨不清是狐是犬。

江离未察觉女神尊的戏谑，信以为真，心下伤感，恐因此遭其厌弃。

而镜前的沈清云与君澜则看得分明。

对沈清云而言，早已习惯了女神尊与江离的日常互动，对此类无赖式撒娇司空见惯，每见此景，便恨不得替代女神尊亲自抚狐，心头的羡慕与嫉妒从未停歇。

君澜初见女神尊与江离的相处之道。

观镜内神狐，心神微漾。

原来，他们平日如此？

瞧着清云的满足，以及江离野狐般的行径，君澜心中疑惑丛生，他们是伴侣还是主宠？

毕竟，江离此举，似宠物之于主人的撒娇邀宠，而清云对他的态度，更像对宠物的纵容，而非男女之情。

存疑需问，君澜望向沈清云，询之，“你认为他们何关系？”

沈清云：“？”

何种关系？

作为无数次目睹二人云雨之欢的见证者，沈清云自信满满。

瞩目镜中人狐，复又望向君澜，答曰：“情侣。”

“情侣？”君澜诧异，指那野狐般缠于女神尊怀中的江离，对沈清云的答案充满疑问，“你怎觉他不像宠物？”

沈清云亦觉江离状若宠物，然何有主宠同眠？

江离本为妖，化形尚存妖气，况于原形，狐性更盛。

清云略知狐性，言道：“此乃情侣间的……情趣。”末二字，在君澜审视下渐低，至“趣”时几不可闻。

“情趣？”

君澜非不解风情，只数万载未尝心动。沈清云亦非凡俗女子，二人相处，温婉有余，或待某日之一方更为主动热忱，生活倒也和谐。

见沈清云态度，二人之间所谓情趣……君澜思虑，大约是他化身猫儿那次。

其实，君澜心实不愿为猫。

他认为，沈清云爱的不过是毛茸之物，感情不对等。

但因她喜爱，他愿取悦，是否可算情趣？

沈清云总觉君澜闷骚，确实在某些方面颇为风骚，而于某些时刻，又显愚钝。

镜内，江离以原形嬉闹许久，女神尊不厌其烦，随他玩耍。

最终，鉴于江离对脱羽之事耿耿于怀，女神尊道出真相。

明白后的江离懊恼不已，复又以狐唇亲吻女神尊脸颊，占尽便宜。

和谐至极。

于这对神狐身上，丝毫不见神妖激战五十年的痕迹。

戏耍尽兴，终归正题。

“身子可大好了？”女神尊问。

沈清云料定，女神尊所言乃助江离强破易宸结界之事。

江离答：“无碍，区区禁制，即便无你相助，易宸那废物岂敢妄想囚我永世？”言语间，对易宸鄙夷厌恶溢于言表。

女神尊听此未予回应，轻叹一口气，笑容渐敛，眉宇间透着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