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时雪 - 错嫁双生子后 - 风枕月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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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时雪

冬时雪

北境战事一触即发,然长安城依然安宁祥和。

祈雪仪式仍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先斋戒沐浴三日,再开坛祭祀七日,若一次不成,皇帝则会亲往二、三次,细细算来,他们如今已在皇寺待上了大半月时日。

而崔湄便被他锁在这间禅房之中不知多少天。

那日兄长返回房间,见她跳窗逃跑,放心不下,便来谢峤处寻她,却被谢峤以家事为由,半威胁半诱哄地拦在了外面。

因顾念着妹妹还捏在他手中,又身在佛门净地,崔澜不好明着发作,只好托付谢峤好生看顾。

而谢峤也确实做到了。

他没有再强行对她行亲密之事,也没有逼迫她答应他什么,只每日亲端了膳食来喂她,夜里又在院内亭中为她抚琴,好让琴曲伴她入眠。

崔湄本就是个不愿被拘束的性子,前几日发了好大的火,每每把他端来的吃食砸个干净,他却好脾气地一一收拾了,又去端新的来。

犹如一拳砸在棉花上。

面对软硬不吃的他,她着实没有法子,后来干脆脾气也懒得发,只每日敷衍他了事,只等着何时返京,便能借机从这处四方的院子跑掉。

月落枝头,又是熟悉的琴音,一曲响罢,她却难得听见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她赶忙躺回床榻装睡。

谢峤在门前止步,站定在原地,视线扫过门上的铜锁,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她曾经盈盈笑着的那双梨涡,紧接着,眸底划过一丝黯然。

他许久未见她笑过了。

这些日子,她好似一点一点变成了他曾经向往的姑娘。

娴静端庄,清绝沉稳。

可不知为何,他偏偏怀念起她那双望着自己,蕴着羞怯的明媚笑眼。

谢峤负手在寒风中站了许久,终忍不住取出了钥匙。

几声金属碰撞的轻响之后,房门“吱呀”一声打开。

崔湄半睁开眼,瞥见他批了一身斑驳月光,衣袖鼓荡,看向她的神情带着一如既往的冷淡。

她干脆阖上眼睛,继续装睡。

他跨入门槛,不紧不慢地走入房中。

床榻上的少女紧紧裹着被子,看样子像是睡着了。

可她自己似乎并不知道,她睡觉实在不算老实,如若真的睡熟,被褥早该散乱开来。

谢峤垂眸看她,并没有拆穿的意思,在距床榻一步的距离站定,良久,薄唇轻启,似自欺欺人道:“看来我奏的曲子颇有效用,你竟睡得这么快。”

其实她没睡。

她紧闭着眼睛,长睫随着清浅的呼吸翕动着。

“你知道我弹的是什么吗?”

与她弹琴同对牛弹琴并无甚区别,落在她耳中,横竖只有好听和不好听的分别。

她腹诽着。

“是《长相思》。”他顿了顿,“我知道你念着你父亲。”

话音刚落,她倏然从厚被之下睁开眼睛。

“你有我爹爹的消息?”

果然,只有提及她的家人,她仿佛才变回从前。

原是她不想搭理自己。

“有,但也没有。”他如实道来。

她蹙眉擡眸:“你这是什么意思?”

谢峤深吸了口气道:“他并没有给我回信,却也并没有采取什么举措,仿若没收到那信一般。”

崔湄闻言,目光蓦地沉黯,复而疑惑擡起,“是不是信丢了……还是说你根本没有送,是骗我的。”

“我没有骗你。”他几乎没有一丝犹豫答道,“……我不会骗你。”

他不会再骗她了。

从前的一切他都希望不曾发生过,他是真的想同她好好过下去。

“不会骗我吗?”她从被子里探出脑袋,轻笑一声,问出了一个她疑惑多日的问题,“谢峤,琴音悦己不悦人,我是知道的。”

“可你从前与我在一起那样久,怎么我从不曾见你抚过琴呢?”

“……”

谢峤喉间一阵一阵发紧,他攥着手,在这样的寒冬腊月里竟出了一袭薄汗。

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不,依着她的性子,若是她当真确信了,便不会来试探自己,而是会把证据甩在他面前,大闹一场。

“从前我们有话便讲,不至于到如今这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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