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分居
高之语接电话时，他那边有豆浆机轰隆隆的声音，王煜感觉有些抱歉，他应该打扰了别人吃早饭。
“高总，我是王煜。”
“呵，怎么这么早给我来电话？华为的事忙完了？”高之语仍然是那不着调的语调，轻松而又快意。
“还没有，大概还要过一段时间。”王煜站在公路的一边，微笑着回答。
“行，回来吧！也差不多了，最近我可让你们工程中心的那帮臭小子们烦死了，天天找我来要他们的总监，见面问‘我们总监什么时候回来’，这句话都成开场白了。”
王煜安静地听着。
“我现在见到你们工程中心的人恨不得绕道走！”
“抱歉，高总。”王煜想象着那画面感觉温馨，却又有些歉意，“我大概过段时间才能回去，我这么早给你打电话，主要是为了说另一件事。”
“你说。”
“昨天的时候，华为公司想要起诉我，偷盗他们公司的机密。”王煜简明扼要地回答，即使当时多么的难看，多么的难熬，但是当他告诉别人的时候，总是这么的轻描淡写。
“怎么回事？说清楚。”高之语声音渐渐严肃了起来。
于是王煜将昨天的情况尽可能客观的告诉了高之语，并将自己的打算一起说了。
“辛苦你了。”高之语首先安慰了王煜，他没想到，像华为那种小公司，居然有胆子对飞扬下手。
“剩下的事你不用查了，我们公司有专门对付这些人的部门。”高之语让王煜回公司，他不会让自己的员工在外面受欺负。
某种程度上，高之语还是一个很护短的人。
“可是……”王煜还是有些犹豫。
“你先回来吧，你是飞扬汽车的总监，我们公司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办，让你查这件事情，简直是浪费人才！专业的东西就要交给专业的人士去办，你先把那汽车做好了。”高之语说着，声音里有些不屑，“更何况，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王煜苦笑，却也明白高之语说的有理，他同意了。
“哦对了！那个在华为帮你的丁先生我认识，以他现在的名声，别的公司肯定不敢要他了，即使是出国留学躲上几年，回来后怕是也找不到好工作，你联系一下他，说飞扬汽车的大门随时向他打开。”
王煜沉默了一会儿，心里却感激着高之语，他何尝没有劝过丁晨来飞扬？可是那时的丁晨却笑得肆意，在他的办公室中，他将以前一直小心存藏的文件一页页地烧掉，在那明灭的火光中，丁晨嘴角微勾。
说：“那我宁愿一辈子不回国。”
王煜苦笑着，却没有将这句话告诉高之语，他想为丁晨留下一条退路，即使以后丁晨不来飞扬。
“好，我会转告他，高总，我先挂了。”
“哎哎哎？等等王煜！”那边高之语听到王煜要挂电话，着急的大喊。
“嗯？”王煜疑惑。
“恭喜我吧，你跟宋总都要准备个大红包，可不能一份啊，我跟贺姝领了证了，下月十八号就要结婚！”
“结婚？”再次听到那个名字，王煜心里疼痛，却尽量忽视那种感觉，“怎么这么快？”
“不快了，我跟贺姝这都好几年了，到时候你们一定要来啊！”高之语的声音里都有些兴奋。
“我会去的，不过，宋总那边，需要你自己通知。”王煜微笑着应下了。
高之语听这话的语气就感觉到了不对劲，他问：“怎么了？”
“……我们打算分手了……”
“宋总同意了？”高之语首先想到的就是丁群侠，还有前天晚上的那个电话。
“没有。”王煜摇头，却不想再谈这些了，“高总，我先挂了。”
“等等！”高之语连忙阻止，“王煜，我以前从来没有见宋总这么爱一个人，你不要伤了他的心。”
王煜沉默，却不知道应该如何跟高之语解释这些事情，别人无法理解他的痛苦、他的挣扎以及他的无力，所以解释有用吗？
“我是经过了慎重考虑的。”最后，王煜也只能这么说，他手里的手机却震动了起来，王煜看看，这已经是家里来的第三次电话了。
王煜慢慢地坐在了路边，思绪却在不知不觉间越飘越远，仿佛最近，他发呆的时间开始无限制地增长，不分场合，没有地点……
再回神的时候宋焯宇已经坐在了他的身边，好像同样是在发呆，两人都在茫然的看向前方。
“你怎么在这？”王煜疑惑地看向仿佛突然冒出来的宋焯宇。
“高之语告诉我的。”宋焯宇仍然看着前方，回答。
“对不起……”王煜道歉。
“我明白，”宋焯宇苦笑，他看向王煜，“王煜，难道真的不行吗？”
“这么多年一步一步地走过来，这不是最困难的一次，却是最让我痛心的一次。”宋焯宇再次问了一遍，“王煜，真的不行吗？”
王煜低着头，头发纷纷散落到前面遮住了他的眼睛，王煜“嗯”了一声。
“高总要结婚了，跟贺秘书，下月十八号。”王煜说。
“我现在不想跟你讨论这些！”宋焯宇闭上眼睛，忍着心里澎湃的起伏，又一个十八号结婚的，在他痛苦的时候，别人却幸福着。
“焯宇，我们已经不可能了，但是要为别人的婚礼送上祝福。”王煜渐渐地微笑，温和如同这暖阳。
宋焯宇却仿佛没听见，只是安静地坐在王煜的身边。
“焯宇，其实，我不仅喜欢你，我也很敬佩你。”王煜慢慢地诉说着自己的心情，笑容幸福而又满足，“我听高总曾经说过，在你的手下，像他这样的人有二十三个，分布在全球的各大洲，每一个人都有着非凡的本领，他们支起了一个框架，而你站在这个框架的顶端总领全局。”
宋焯宇沉默地听着，仿佛王煜说的根本不是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