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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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海边风大,不是海风,只有陆风。
温书渝站在江淮序的面前,仰起头看他神情的变化。
如同真心话那次,谁都没有言语。
“所以是不是?”温书渝的脚掌向前移一步,抵住了江淮序的脚尖。
又问一次,即使她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这段关系中,一直是她掌握问题的主动权。
耳边灌入嘈杂的人声,还有归港的汽笛声。
其余的噪音通通被屏蔽,温书渝只能听见自己如雷的心跳声。
无声的等待中,江淮序擡起眼睫,“是。”
眸色乌黑,像是远处漫长无垠的海。
男人继续解释,“那年你和妈妈说,出去散心,妈不放心,就拜托我,你又…又讨厌我,我只能悄悄跟着你。”
暖黄的灯光下,男人眸光渐暗,语气平缓,似在诉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说到讨厌的时候,停顿一下,声调抖动零点几秒。
江淮序表面是受温母的嘱托,实际更是他自己的想法。
他担心她。
江淮序还记得那是初夏,傍晚的海边有一些温凉,接到温母的电话后,就去问了沈若盈怎么回事?
那些年,他刻意不去留意温书渝的事情,不想听到她和陆云恒的消息,两人的交集局限在逢年过节的聚会上。
沈若盈和他说,陆云恒要出国,他们学院的人都知道,他没有告诉鱼鱼,鱼鱼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其他详情她也不清楚,鱼鱼只和她说,她很好,她没事,她就出去散散心,立刻就会回来。
她和陆云恒不是情侣的事,沈若盈没有和江淮序说,她知道温书渝讨厌江淮序。
而江淮序丢给沈若盈的最后一句话是,“我去找她。”
他不知道从何找起,好在温书渝和温母会谈心,她不让妈妈担心,将行程告诉了温母。
海岸线绵延数公里,江淮序从北找到南,最终在一块礁石前看到了坐在石头上的温书渝。
孤零零的一个人,面对鎏金的大海。
好似被全世界抛弃。
小小的背影,抱着自己的膝盖轻声抽泣,压抑内心的难过。
她哭,他看着她哭。
江淮序好想过去抱抱她,只是他不可以,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不踏出一步。
夕阳没入大海,温书渝站起身给温母打电话,交代自己买了高铁票,晚上到家。
只是这个笑,越看越苦涩。
之后,陆云恒像是从温书渝的世界消失了。
两个人从纷杂的思绪中抽回。
温书渝伸出手臂,环住江淮序的腰,在他怀里控诉,“难为你,明明你也讨厌我,还得受我妈使唤。”
江淮序冤枉,摸摸她的后脑勺,“天地良心,我没有讨厌你。”
“我都听见了,好几次。”温书渝昂起头和他对峙。
江淮序:“哪几次?”
温书渝摇头,“不想说,不然显得我小气,记那么久。”
江淮序笑出声,“你不小气,我老婆第一大气。”
“不说不说就不说,你自己想。”
温书渝松开手,对他做了一个鬼脸,跑入浅海区。
海水刚刚没过脚踝,冰冰凉凉的,很舒服。
江淮序看她这玩水的架势,是不准备开口。
在身后跟上去,长臂一揽,右手扣住她盈盈一握的细腰上,宽大的手掌贴住她的后腰,掌心的温度灼到她的皮肤。
“有人。”默契使然,温书渝预判了他的动作。
江淮序低低的笑意从喉间传出,“鱼鱼,什么时候说,什么时候停止接吻?”
低头吻上她的唇。
温书渝跟随内心,闭上眼睛,眼前彻底黑了。
来来往往的拥挤人群,黑夜的遮挡,江淮序将她拥在怀里。
从背影看不出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