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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疤
事情发生得太快,林书璞脑子里一片空白,从刚才他亲上来开始就屏住了呼吸,一直到缺氧的感觉愈发强烈都忘了要怎么喘气。
罗恕感受到她的紧绷,无奈一笑:“憋气干什么?”
她这才记得把气呼出来,嘴唇微微张着,上面涂了层薄薄的唇釉,刚才一场接吻被他吻得颜色更加靡丽。
过了会儿,怔怔问他:“刚才在酒店小花园你是故意演给我看的?”
“你快把我气疯了,”罗恕跟她微微分开了些,手指轻蹭过她柔软饱满的唇,说:“我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会无动于衷。”
如今看到了,他却心疼起来,眉心微蹙:“是我错了,不管怎么样我也不该这么气你。”
他所说的这些话带了再明显不过的意思,林书璞刚才还千疮百孔的一颗心迅速长出新的血肉,不但如此还疯狂地、激烈地砰砰跳动起来。
人从极端的痛苦中解脱,紧接着被一股不真实的漂浮感取代。
“你……你为什么这样?”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紧张地低下头。偏偏罗恕拊着她后颈迫使她把头扬起来,两人目光对上。
他浓密眼睫下一双眼睛漆黑深邃,无孔不入地将她罩着:“你不是想知道离开安宁镇前的那天晚上,你跟我在这辆车前发生了什么。”
林书璞的心脏跳得已经不能用快来形容,大脑里的虚浮感更加强烈,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跃动。
“今天应该没喝醉,”罗恕看着她饱满艳丽的唇,自制力那种东西早就离他而去:“别再忘了。”
他握着她后颈,低头再一次吻她。这次没有了任何忍耐,他吻得几乎有些暴戾,噙着她上唇轻咬两下,又去咬她下唇,在她防线不稳时舌头抵开她牙齿,肆虐地扫荡着她口腔里甜美的气息。
吻得很深。
他不仅强盗一样搜刮着她嘴里的甘甜,还想让她有所回应。可林书璞不像喝醉酒时顺从,又因为发生了太多事,还有点儿呆,人又过于紧张,动作十分僵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罗恕略微分开了些,哑声命令:“舌头伸出来。”
再亲上去时,她果然很乖地听从,舌头跟他卷在一起,在他主导下一波一波地跟他深吻着。
刚喝了一点儿香槟,嘴巴里残留的酒香被他吮啄干净,舌尖尝到他送过来的一股海盐薄荷的香气。
男人的亲吻蛮横又不容拒绝,咬得她舌头开始发痛,刚平缓过来的呼吸又开始不畅。她明白了为什么那天晚上自己的嘴唇会破,因为他实在不是个温柔的人,他亲起人来凶狠又霸道。
她慢慢招架不住,喉咙里哼出柔柔媚媚的喘息声,眼里浮了层被激出来的水汽。罗恕把她搂得更紧了些,一只大掌箍在她薄薄的腰后,牢牢控制着她,另一只手穿过她发丝握着她后脑。
林书璞穿着薄薄的小礼服裙在寒冷的秋日夜晚出了一身汗,两只手搭在罗恕肩上,手指早就软得伸不直。
她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久,两人的唇分开,她看到他唇上沾了点儿淡淡的口红,是她的。
一丝红色衬托得他这张脸愈发俊美妖冶。
罗恕搂着她,轻轻在她唇上又挨一下,声音哑得不行:“想起来了吗?”
她想起来了。
可依旧觉得像在做梦,就连今晚的一切都像是梦。
明明不久前还痛苦得死去活来,又怎么会突然从地狱到了天堂。
心绪纷乱无措,脑子里昏昏沉沉,语言系统紊乱,她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该从哪里问起。
许久后才磕磕巴巴地说:“你不是一直把我当妹妹吗?”
罗恕心底始终存在的罪恶感因为这句话重新浮出来,被他强制性压下去。
“那是你小时候,”他说:“现在不想再把你当妹妹了。”
林书璞的心脏紧缩了下,一时间眼眶有些热。
她好像就要抓到她一直以来的梦想了。
夜风不间断地吹着,罗恕担心她会冷,把她从地上抱起来,手托抱在她臀后,打开车门放她进副驾驶。
林书璞侧坐在真皮靠椅里,两条修长的腿往外耷拉着。罗恕没走,仍在她身边站,他倾身去拿扶手箱里的一盒湿纸巾,屈起一条腿单膝跪地,托起她的脚,毫不嫌弃地帮她轻轻擦拭脚上灰尘。
擦干净后又去擦她另外一只,嗓音沉沉:“我知道我年纪比你大了很多,再过几年我就三十了,可你还很年轻,跟我在一起有点儿委屈你。我本来想过算了,还想给你找一个适合你的男朋友,后来发现自己没那么高风亮节,让别人照顾你我也不太能放心。”
他细心地帮她擦拭脚心和脚趾。触在她脚上的两只手修长干净,骨节分明,手背上有男性气息很浓的青筋。
“你要是觉得我这人还能凑合,就给我个机会让我追你。”他的声音温和又有磁性:“你之前说我跟你严格意义上讲并没有什么关系,所以你在遇到困难的时候不能找我。那等你接受了我当你男朋友,你的一切就都跟我有关系了。我想光明正大地照顾你,对你好,凡是我拥有的一切我都想给你。”
他擡起头,两只幽黑深沉的眼睛认真看着她:“璞璞,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不会再让你为了任何事情烦恼,不管发生什么都会有我替你扛着。”
男人平和的话语在林书璞心里掀起滔天巨浪,浑身上下每一根血管都被巨大的幸福感灌满了。
他其实是多么骄傲矜贵的一个人,却能这样放低姿态对她,说些以前的他从来不屑于说的情话。
因为他这些话,林书璞过往承受过的一切苦难全都烟消云散了。
她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人生原来是这么美好,她甚至要感谢爸爸妈妈让她降生在这个世上。
她忍了忍就要掉出来的眼泪,问出了这些天以来萦绕在她心里的怀疑:“那你跟周曼知是怎么回事?”
“我跟她没关系。她确实是在追我,可追我的人多了,难道每一个你都要吃醋?”
“我才没吃醋。”她不想让自己在他面前太过卑微,口不对心地否认。
罗恕笑笑,拿湿纸巾把手擦干净,擡手摸了摸她脸上泪痕:“那别再哭了,好吗?”停了停,喉咙往下一咽:“不然看你哭,我心里真挺疼的。”
他没说过这么软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