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百晓堂
百晓堂内，幽暗的烛光在两人之间摇曳，映照出一张面无表情的布衣男子脸庞，与对面那笼罩在黑斗篷下，仅露出一双明亮眼眸的女子形成了鲜明对比。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而神秘的气息。
“夜色已深，非百晓堂迎客之时，然阁下手持百晓令，自当另当别论。”布衣男子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却不带丝毫情感波动，仿佛世间万物皆无法触动其心弦。
黑斗篷下的女子，此刻显得格外焦急，她的声音虽尽力克制，却仍难掩迫切：“百晓堂既知天下事，我想知道五年前洛都发生的那件事，当时有哪些江湖势力参与其中？他们又是如何悄然离去的？我......”
话未说完，布衣男子轻轻抬手，指尖轻触空气，似有无形之力阻断了秦凌霜的话语。他缓缓开口，语调依旧平静无波：“夜间从不待客是百晓堂的规矩，只因阁下持有百晓令，身份尊贵，这才破例。破例归破例，但规矩还是要遵守的。遗憾的是，阁下所问，百晓堂并未收录。”
黑斗篷闻言，猛地掀开斗篷，露出那张在洛都风云变幻中依旧耀眼的脸庞，正是如今的风云人物秦凌霜。她眼中闪烁着不甘与疑惑：“并未收录？这怎么可能？百晓堂不是号称无所不知吗？”
布衣男子依旧保持着那份超然物外的冷漠，连目光都未曾移动分毫：“百晓堂虽广集天下资讯，但亦有边界。有些事，或因种种缘由，未能触及；有些人，或许故意隐匿，不愿为外人所知。”
秦凌霜闻言，身形微微一震，似是被这番话触动了心弦。她沉默了片刻，周遭只剩下烛火噼啪作响的声音。最终，她缓缓站起身，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布衣男子，似乎在做着什么决定。
“今夜打扰，实属无奈。既然百晓堂亦有难言之隐，我便不再强求。但请记得，秦凌霜所求之事，终有一日会寻得答案。”说完，她转身欲走，步伐中却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坚定。
布衣男子目送其离去，直至那抹黑色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才轻轻叹了口气，仿佛也陷入了某种深邃的思考之中。而百晓堂内，烛火依旧摇曳，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又一个未完的故事……
半炷香的时光悄然流逝，紫宸殿的幽深处，一抹黑影悄然跪于李渊身前，细语低回，将百晓堂内的风云变幻一一禀报。李渊闻言，面容波澜不惊，仿佛世间万物皆无法撼动其分毫，他轻轻挥手，黑衣男子便如鬼魅般消散于夜色之中。
龙床上，李渊缓缓躺下，疲惫之色难掩，但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却闪烁着不为人知的光芒。他低沉的嗓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回响，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曹芳，朕交代之事，可已筹备周全？”
曹芳闻言，身形一凛，连忙躬身，语气中满是敬畏：“陛下圣明，老奴已安排妥当。只是……”他话语一顿，似有难言之隐，“郡主亦在暗中追查此事，局势因此变得微妙复杂，老奴斗胆，恳请陛下三思。”
李渊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大将军嘛，边陲安定该是她的职责。南越的不臣之心越来越明显了，是该有人去震慑一下了。”
“老臣领命。”曹芳应声而答，心中已明了李渊之意。多年相伴，主仆二人早已心意相通，无需多言。
一夜无话，翌日清晨，一道圣旨从紫宸殿传了出去，传给了新任大将军秦凌霜，大致是南越诸国不臣之心昭然若揭，令大将军不日便去南境，震慑宵小，如此云云。
洛都，西华门的城头上，一道倩影望着远处，良久未动。
“将军！按照旨意，我们也该动身了。”良久之后，身旁的一位女将提醒道。
秦凌霜轻轻颔首：“七殿下离开已有半月了吧，让白氏兄妹在暗中跟上去吧。”
女将闻言，略显犹豫：“将军，七殿下身边不乏高手护卫，且......”
“我不放心！”未等女将说完，秦凌霜打断道，“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洛都所有人都讳莫如深，连爷爷也佯装不知，更不允我细究。而且，现如今还有多少人盯着他？陛下又在这个时候下这样的旨意，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一切都未查清楚，我无法安心。”
女将见状，忙宽慰道：“七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依他当年名震京华的才情，虽然失去了武功，单靠才智也不会有事的。”
秦凌霜微微一笑，那笑容中既有对七殿下的信任，又似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随后，她话锋一转，问道：“那位医女，是药王谷的人吧？”
女将恭敬答道：“将军明鉴，据卑职调查，她叫兰芷，是药王谷谷主药百千的关门弟子，也是义女。五年前跟随药百千来到洛都，那件事后，药百千回了药王谷，她却留了下来，从那时起，她就一直在七殿下身边伺候。”
“这么说她可能知道当年的事？”秦凌霜的语气中透露出急迫。
“呃......”女将略一思忖，答道：“卑职觉得她不清楚，当年她一个十来岁小女孩，又不会武功，接触不到那个层面的事。”
秦凌霜闻言，陷入沉思，喃喃自语：“药百千当年又充当了什么角色？又为何要单独留下这个医女？”言罢，她转身面向女将，命令道：“我们也出发吧。”
“遵命！”女将应声。
秦凌霜转身自走下城头，突然问道：“你可知药王谷的具体位置？”
女将闻言，连忙上前几步，恭敬地答道：“将军，药王谷位于云梦州、逸州、江南道三州的交界处，藏于云雾缭绕的幽谷之中，寻常人难以寻觅。但卑职曾随师父游历四方，对药王谷的位置略有耳闻，应能引路。”
秦凌霜点了点头，开口道：“让大军放缓行程，继续前行，你挑选几个心腹，随我转道药王谷。”
秦凌霜心中翻涌着无数的疑问与猜测，她转道前往药王谷，试图从药百千口中获得当年的一些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