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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时移(二)

第174章时移(二)

燕尾裁春,绿柳扶风,物换星移又一年。

林澈放低了姿态,凭借卓绝的才色成功俘获了姚元睿那一颗容易死去活来的“芳心”。短短半年时间,便已经封贤妃、摄后印,隐隐有了王贞在陈瑛倒台之前盛宠的迹象。不过林澈姿态明秀,又喜淡妆素服,虽然擅长琴棋书画等高雅之趣,但在姚元睿看来还是少些味道。

而后吴王姚知诲进献江南歌姬、舞女四名,聊表孝心。其中,有一名为兰馥者,性格倒是温柔婉约,然而容貌昳丽。此女一颦一笑皆是风情,穿着打扮力求富贵,在君王面前,活脱脱一朵妖冶的芍药成了精,极为夺目。素雅的林澈跟她一比,不免显得寡淡。

自从姚元睿得了兰馥,林澈陪王伴驾的机会便少了许多。对方的名字里带“兰”,可半点没有兰的气质。她根本不像幽谷逸林里走出来的姑娘,不然魅惑起阅人无数的君王也不会手到擒来。

好容易姚元睿想起了自己,召见她去芙蓉园伴驾,然而还未上船,便遇到了兰馥穿花度柳而来的兰馥。

“贤妃娘娘。”

兰馥脸上挂着明媚的笑意:“恐怕要害贤妃娘娘白跑一趟了,真是不好意思。”

“都怪陛下临时又改了主意,侍卫没能追上头回传旨的内官。”

已经不是第一次被兰馥截胡了,林澈摁住身边愤愤不平的冬梅,不动声色道:“陛下开心才是最重要的,既然妹妹更得圣心,本宫理应让位。”

“娘娘果真贤惠,也省得妹妹多费口舌。”兰馥一笑,曼妙的身姿随之轻颤,色彩鲜艳的混色披帛自裸|露的肩上滑落,露出白皙细腻的肌肤。林澈迅速无处安放的收回目光,但见对方似乎没有伸手去拉的想法,仍一无所觉般,耸动着肩膀:“那麻烦娘娘的人让一让,我的内官还撑着伞。路窄,不太好过。”

“你……”

“冬梅,”林澈轻轻摇头,“让开。”

冬梅气鼓鼓的,却还是一咬牙,应声让出了路:“是。”

“谢娘娘。”兰馥也不客气,当即扶了身边婢女的腕,扭动着轻盈的腰肢离开了。嘴里哼着江南一带的吴侬软语,声音算不上纯正,但却十分动人。

“正是金鼓兼程进。”

“旌旗背水陈。”

“莫辞一夜苦。”

“要保万全身。”

兰馥只哼了两句就走远了,林澈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冬梅冲着淡出视线的那群人做了个鬼脸,嘟囔道:“主子就是太心软,才让兰美人这样欺负!”

“您如今可是后宫里位分最尊贵的娘娘,陛下不在,给她点颜色瞧瞧谁也不能说什么。”

林澈闻言轻笑,这一笑如雾散云开,幽兰月下绽,并不十分美艳,却让人移不开眼。

“位分都是虚的,陛下擡举谁,谁就尊贵。更何况,”她思索片刻,茅塞已开,“这位兰美人,是友非敌。”

冬梅不懂:“可她不是吴王殿下的人吗?”

“咱们站的是蜀……”

“嘘——”林澈忙制止她,也不解释,近日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不要说了,我们回去吧。陛下的喜好,不容置疑。”

冬梅点了点头,这才松开捂住嘴的双手,扶着林澈离开了。

要保万全身。

看来,哪怕她有心襄助,姚知微也不肯自己为她做出太大的牺牲。

也是,虽然蜀王复仇的计划才准备十一年,可姚元昭已经绸缪了近四十二年。四十二年呐,那可是一万五千三百多天,十八万三千九百多个时辰。如此漫长的光阴,足够一个身居高位且心思深沉的人,想出一个缜密的复仇计划。更不要说,那个人还差点坐上皇位。

“这吴王还真是不设防,原公子一说要娶他的长女,他便马上对人家推心置腹。八字都没一撇的事,竟然这样粗心大意?”

午后,蜀王府聚贤堂内,上值的几人见姚知微未至,桌案上堆积的文书也不多,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起来。徐静姝率先起了头,她对面书案上,最爱发言的卫硕紧随其后。

他嗤笑一声:“正因如此,吴王才被陛下选中的做挡箭牌。若不是他糊涂,现在滞京的皇子里,不可能还有他的位置。”

徐静姝不明所以:“不是说吴王居长,才有此殊荣吗?你这话说的,好像陛下巴不得自己的儿子都是蠢货。”

卫硕讳莫如深地看了她一眼:“嫉贤妒能,陛下自己也不是个真聪明的。不然,当年的东宫、殿下的兄长,也不会因为帝王的猜忌白白送命。”

“早前,七大世家里几乎没有人看得上吴王。也就当年东宫出了事后,有不怕死的一直催促今上立太子。陛下摆明了不想再立,又被底下人说烦了,这才召了外放到北边的吴王回京,来堵悠悠众口。”

“而陛下存活至今的儿子,共有十三个。那些出身同吴王一样不值一提的皇子里,有比吴王要聪明些的,可他们并没有受召回京。”

徐静姝听他这样说,忍不住反驳道:“这不还是因为吴王居长?向来皇位更叠都是有嫡适嫡,无嫡立长。”

卫硕摇了摇头:“国立储君是为承祧,江山社稷岂能拿来儿戏?陛下若真在意长幼之序,便不会让晋王、齐王、宋王也留在长安,失天下所望。”

徐静姝秀眉微蹙:“陛下子嗣众多,除先太子和雍王外,其余皇子不得栽培,资质难定。且吴王自成婚后就外放到河东沧州做监御史,亲王无权无实,不做事,自然也看不出来才干。所以陛下在立长一事上有所犹豫,也有情可原。”

“至于晋王、齐王、宋王……”她略一思忖,答,“此三子母出世家,不好轻易打发。”

“这就对了!”听她终于说到了点子上,卫硕抚掌,“别人就是受召,也不一定敢回来争。背靠世家的皇子,赢面可比无权无势的皇子那无用的‘长’要大多了。”

“不管齐王、宋王是否属意储君之位,王贵妃和晋王对那个位置的垂涎,早就人尽皆知了。”

徐静姝纠正他:“是王皇后,等着从帝谥加那个‘纯’字呢。”

卫硕挑眉:“看,吴王的处境更尴尬了。泰和三十二年至今,他虽然把持着吏部,可是负责选拔、推荐官员的是礼部。所以吴王虽有任人之便,却只能在别人拟好的名单里挑,几乎没有独断的权力。”

“而且吴王居于吏部尚书的高位上,无异于将被架在火上。四面八方,可是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相比之下,领户部闲职的晋王可就好太多了。既没犯大错的机会,也不容易得罪人,简直是美差。”

“如今晋王生母追封皇后,他勉强也成了半个嫡子。咱们殿下又有心在东宫之争中,扶这坨烂泥上墙。没人关心吴王的下场,光靠他和他周围那些无权无势的寒门子弟,又能成什么事?”

权力,来源于对暴力的直接掌握。

大虞立国百年,实历六帝,其中有两位天子都是靠兵变上位的。所以,姚知微铁了心在剑南改制,在推行新法时尤重军机,也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拥有自己带甲之师的王者,才有一争天下、竟逐山河的资格。

至于师出无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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